红烧草鱼天刀,红烧草鱼的正确 ***

牵着乌龟去散步 广角镜 22 0
三本高武小说,武道/未来/科技/基因/系统,书荒快点收藏!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泡芙小可爱<送心>,三本高武小说,武道/未来/科技/基因/系统。中间有热血的战斗,反转的剧情,庞大的世界,神奇的神通,各种神兽,带你经历不一般的高武世界。喜欢战斗、励志、热血的书友不要错过了,赶紧收藏起来!<灵光一闪>

之一本:《全属性武道》作者:莫入江湖

简介:

时空裂缝连通异界,武道时代降临!不练武没前途?幸好有捡属性系统,别人修炼会掉属性,悄摸摸捡起来!啥,打怪也会爆属性?于是……你打败一名剑道天才,掉落【悟性*2】,【剑道天赋*1】……你捡了起来,悟性有所提升,并获得初级剑道天赋!你打败一名刀道天才,掉落【刀法战技*1】,【杀戮刀意*3】……你捡了起来,学会一部稀有刀法战技,并领悟杀戮刀意,你变得超凶!你打败一名炼体天才,掉落【炼体功法*1】,【圣血霸体*1】……你捡了起来,学会一部顶级炼体功法,走了狗屎运竟然获得逆天体质圣血霸体,获得神级称号【打不死的小强】!有人杀死一头恐怖星兽,掉落【灵视之瞳*1】,【空白属性*60】……你偷偷捡了起来,意外获得灵视天赋,眼睛堪比二十四K钛合金狗眼,并获得空白属性可以随意加点!……你这一生打败了无数对手,突然有一天,你随便一剑斩了路过的无辜神魔,在家练刀不小心把星河砍成了两段,小拳拳一锤打爆了太阳,让世界坠入黑暗……原来,你已经无敌了!!

入坑指南:

“异界!”

  王腾脸上神色一动,自从踏入武者行列,他便知道,迟早是要接触到异界的。

  “我会好好考虑!”他对付天刀说道。

  “嗯,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留在东海,东海需要更多顶尖强者!”付天刀说道。

  王腾点了点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付天刀见此,便不再多说,起身告辞,说道:“报考之后,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会替你物色武馆内的一支武者小队,到时候你加入他们,前往异界!”

  “这么快!”王腾诧异道。

  “武道之路,争分夺秒,快一步,步步快,你已经快了别人一大步,难道不想将这个差距拉得更大吗?”付天刀笑道。

  很显然,付天刀的话,说到了王腾的心坎上。

  他已经将大多数人甩在身后,如今正是拉开距离的更佳时期。奇快妏敩

  况且,作为一名挂逼,若是被人赶超,岂不是脸都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异界,会不会很危险?”王盛国在旁边忍不住问道。

  “当他成为武者的那一刻起,危险便如影随形,永远不可能摆脱,除非有一天无敌于天下,自然就没有了危险。”

  付天刀看王盛国一眼,并没有安慰,反而很直接将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并且又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再者说,难道不成为武者,就没有危险了吗?”

  王盛国立刻想到自己的遭遇,如果王腾不是武者,他的情况只会更糟,甚至王家也要出大事。

  危险是相对的。

  从来没有真正的安全!

  以他的阅历,自然明白这样的道理,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好了,别送了,你等我消息吧。

  几人来到门口,付天刀摆了摆手,驾车离开。

  看着付天刀离开,王盛国和李秀梅突然有些沉默,儿子成为武者是好事,他们也感到自豪,但是其中的危险又让他们不得不担忧。

  就像那些送孩子去外地读大学的家长,明明孩子考上大学很高兴,但送他们离开时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甚至偷偷抹泪。

  这大概就是身为父母的本能!

第二本:《我的基因无限进化》,作者:青空洗雨

简介:

科技与超凡并存的世界,魔兽肆虐,万族征战,异化频起,危机四伏。好在人族在十六岁到十八岁期间有机会激活基因链,成为基因战士。基因战士进入神奇的起源之地冒险,...

入坑指南:

签完合同,付完房租之后,陆缘拿到了房间的门卡。

租房 *** 姐告辞离开之后,陆缘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看了几家房也是花费了不短时间的。

陆缘看向李青禾,笑道:

“青禾姐,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收拾行李,今天就搬过来吧。”

李青禾:“……这么急吗?今天就要搬过来?”

她还想着好歹今天晚上可以在那边住一晚,她可以不用赶路,没想到这好弟弟竟然这么急,那她今天晚上不就得开始赶路去贫民区了?

好麻烦。

陆缘一脸认真道:

“当然,毕竟贫民区有些危险,能早点搬过来就早点搬过来。”

李青禾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听缘弟弟你的吧。”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新房子的小区位置很不错,虽然距离繁华的九湖商城有一定距离,但是附近也有一个不小的商场。

里面有不少吃饭的地方。

因为时间紧迫,陆缘带着李青禾找了一家家常菜随便吃了一顿,之后就回到了贫民区。

回到贫民区的租房时,已经是七点多钟了。

陆缘看了一眼开门的李青禾,开口道:“青禾姐,要我帮忙收拾东西吗?”

李青禾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娇媚的笑容,古怪看着陆缘:

“缘弟弟,女人有不少私密的东西,你也要帮我收拾吗?”

“……算了,我去收拾我自己的吧。”

陆缘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青禾回到房间之后,取出了加密的黑色立方通讯器。

她操作了下之后,弗朗明的投影出现在立方体上。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李青禾淡淡开口道:“今天晚上我会晚点过来,你们各自做好准备,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弗朗明一愣:“啊?大人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李青禾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是!”

弗朗明顿时一震,不敢多问。

收起了立方之后,李青禾有点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早知道之前就造成一场意外,当自己死了好了。

这样也就不用搬那么远,还那么麻烦了。

不过如果自己真的造成了死亡的假象的话,缘弟弟恐怕会很难过吧?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算了,麻烦就麻烦点吧。

李青禾不再多想,开始收拾行李。

第三本:《高武27世纪》作者:草鱼L

简介:

27世纪,科技时代已经落幕几百年。

苏越是个渺小的武者,他得到酬勤系统,可以兑换各种诡异能力。

挨打、创伤、疲劳……

付出过,就可以换取酬勤值,酬勤值越多,开启的能力就越多。

……

【亡者记忆】:苏越能看到亡者死前的短暂记忆,可为什么人人都想着,再来一发?

【毒性免疫】:砒霜盖饭,断肠草卷饼,鹤顶红奶茶,味道都一般,中评。

……

苏越说:我不怕世界上任何一种酷刑折磨。

直到有一天,一只刷锅用的钢丝球出现。

富婆的快乐球,了解一下。

入坑指南:

大混战彻底开启。

  来自掌目族的宗师箭矢,率先落下,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彻底斩杀神州三个宗师级武者。

  理论上,不管是七品,还是六品,都可以杀死。

  这一次,阳向族的宗师们也知道了配合,他们不惜负伤,不惜任何代价,彻底禁锢了三个神州的七品。

  宗师战场的平衡,必须要打破。

  神州只要能死三个宗师,异族就有宗师可以腾出去,去对付屠魔坛里的低阶武者。

  这是胜利的关键。

  十几个异族宗师,被人族轰的皮开肉绽,而且还在燃烧着本命气血,承受着内伤的代价。

  他们也奋不顾身!

  终于,他们盼来了掌目族的箭矢。

  而且这些箭矢格外精准,会集中火力,彻底洞穿在三个宗师身上。

  然而。

  这一刹那,奇迹诞生。

  谁都没有想到,千钧一发之际,人族所有宗师的头顶上空,都出现了时钟的图案。

  谁都没有想到,必死无疑的三个人族宗师,竟然毫发无伤。

  而掌目族和惊袅城宗师军团联手,歇斯底里的一次轰击,放了空炮。

  这时候,伏世狱门的光辉,也及时洒在人族的宗师军团上空。

  战争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其实宗师们特别疲惫,体内气血也已经消耗到极限。

  谁能想到,在伏世狱门的光辉照耀下,所有人族宗师的气血,瞬间归回到巅峰。

  对。

  气血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状态瞬间回归巅峰,精神奕奕!

  “是黄昏时钟,咱们现在是无敌状态,不惜一切代价,格杀异族!

  “都抓紧时间!”

  一个中将怒吼。

  在屠魔坛的疆域里,掌目族的暴雨箭矢即将落下。

  白小龙和孟羊手拉手,终于施展出了恐怖的鸳鸯剑法。

  两柄剑,犹如是直升机的螺旋桨,直接是掀起了一股恐怖飓风,而满天箭雨在螺旋桨的搅动下,彻底支离破碎,全部断裂在空中。

  对。

  是全部断裂,没有一根完整的箭矢能穿透下来,落地地面的箭矢,早已经被搅断。

  毕竟是面对普通武者的箭矢,在遭遇宗师级打击下,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这是白小龙和孟羊心研究的一招,比上一次还要厉害很多。

  这一招极度耗费气血,他俩气血原本应该枯竭,可说起来也是巧合。

  就在鸳鸯剑法刚刚释放出去的刹那,伏世狱门的光辉同样照耀到了他俩身上。

  气血瞬间回满。

  “这是基情的力量吗!”

  不远处,王路峰痴痴的望着白小龙和孟羊。

  原来两个男人手拉手,会爆发出这么惊人的力量。

  “别走神,弓菱要杀掌目族宗师!”

  杜惊书瞪了眼王路峰。

  都什么时候了,还羡慕别人搞基。

  果然。

  来自中压位的气血涌动出去,王路峰他们连忙输送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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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汀天弧斩月刀 黑坑偷驴

周五搬砖回家,晚饭后习惯里来到二哥家,今天怎么玩。二哥说野钓去,守几条鱼还应该轻松。而我念念难忘的是看他上次黑坑偷驴。

准备丨挑战龙洲湾

今天晚上来点挑战的,株洲市荷塘区龙洲湾钓鱼基地走起。



点击展开,查看完整图片

计划十点到钓鱼基地,我有条不紊的洗澡,挑装备:限竿4米5,我拿了一支十五尺的天刀,顺手再拿了一支十六尺的天刀,以备不时之需,你懂的哦。线组挑了自己绑的两副1.2的飞磕线,子线拿的自绑的0.8黑乐,用的5号袖钩。




二哥丨钓鱼牛人

二哥的钓技比我牛多了,在本地钓鱼圈小有名气。黑坑偷驴,他基本都能上岸。他常开玩笑说,黑坑正钓主要看 *** ,就像打牌靠手气一样,偷驴才显水平。我不敢苟同,某种程度上成立吧。二哥开的饵,基本成为小圈子的公饵。晚上肯定会用他的饵,而我自己想做一个对比实验,拿平时自己常开的饵料试一下,等下看上鱼情况如何。拉爆鲫奶香味四份,拉爆通杀三份,大蓝鲫本味三份。喷了少许鲫鱼小药,最后用米之诱收水。黑坑里面以工程鲫为主,混有草鱼,鲢鳙。上次就看见一位大师在那里上了一尾七斤的雄鱼。




出师不利丨切线跑鱼

九点半出门,该处黑坑今天的玩法:偷驴80元,垂钓期间只允许一人一杆一窝,限杆4米5,现金回鱼4元每斤。到达目的地,我选钓点做准备工作,二哥找老板娘吹牛皮顺便开饵。凌晨四点老板会放鱼两千斤,给今晚的偷驴蒙上了一层阴影,估计坑内鱼的密度不大了,最主要还要看鱼是否开口。

我选了一个充氧机对面的位置,开始用自己的饵料搓大粒子养窝,抽了四十分钟,偶有蹭线,神鹤芦苇票没一点漂讯。右手边来了一位钓友,开竿没十分钟就开始上鱼。什么情况?二哥还在看鱼口再决定钓不钓,他的朋友锚了一条鱼,看 *** 着急,要我换饵料。

思前想后也是,二哥的饵料一股谷物的清香味,我开的是腥香味,估计这里的鱼偏口清香。偷驴的鱼,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美味佳肴,可能本味才能降低它们的警惕性。换饵继续抽竿,十分钟左右,没有任何前兆,我调的调六钓二的神鹤漂直接黑漂,扬竿,手感轻飘飘的上来,附带鱼鳞一片,目测该鲫鱼不低于一斤。




蹭线吗,水平问题,判断不了。黑漂不敢放口,继续守,二十分钟后,盼望着,盼望着,她来了。顿口,打竿,中鱼,一切那么顺利,那么理想。弯弓有,呜呜声有,进度读条百分之五十,嘘的一声,大弯弓了变成大弹弓,切子线跑鱼。

***,炸窝已成既定事实,坚守无益。果断补两竿窝料,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换钓点一去兮不复返。

转移钓位丨成功上鱼

二哥有先见之明,怕我今天之一次偷驴空军,在角落偷偷养了一个窝,自己看整个坑鱼口不好,没下竿,甘当后勤。我换了钓点,抛竿到位,一分钟过去没动静,稍微抬竿,逗钓几次。直接大顿口,扬竿中鱼。这一次总算事不过三,成功抄鱼上岸,拍照留念,本人偷驴上鱼之一尾。




继续干,大概十分钟后再上一尾。感觉有戏,移来钓椅,架好支架继续干,中第三尾悲剧重演,拉一半鱼脱钩炸窝。好事多磨,命途多舛,奈何。偷驴本就几乎是守钓,炸窝后的坚守意义不大,我重新回归老钓点。不甘心这个钓点抛竿一两个小时,仍然无一条鱼上岸。继续守候,半小时后,中鱼一尾,成功入户。




频繁跑鱼炸窝,让原本就不好的鱼口雪上加霜。思前想后,分析反思原因。子线太短,鱼钩过小。这是旁边的大师帮我分析的结论。子线七十厘米的,子线越长铅坠到位后,饵料第二次到位的时间也长,这个时段是最诱鱼的。二是在选择鱼钩时要注意,钩太大、钩太小,都会导致脱钩。因为钩太大,鱼不能全部吸进嘴里,只能咬住一部分;钩太小,钩不能刺入鱼嘴里,就算是能刺入也很浅。

渔获丨四条斤鲫




最后钓到凌晨三点多,总鱼获四条斤鲫,四斤左右。跑鱼三条,多次恍惚或是洗手或是看手机,未能之一时间打竿。而鱼口就那一次机会,哎,翻了牌子却没奉召,只怪自己耐性还不够。谁叫半小时才来那么一口,那一口能不能上鱼就看那么一秒或半秒时间。

坑主放鱼丨收竿回鱼

坑主四点放鱼,我们时间到点了也要求收了。明天正钓门票两百。而我的之一次偷驴,门票八十,回鱼十五。还有六十五没上岸,好在没空军,我哥的朋友钓了六尾,我旁边的大师上了十四尾,之一名

尽兴而归丨垂钓小结

乘兴而起,算是尽兴而归。天刀腰力不负众望多次顶住了斤鲫的冲撞,只怪主人钓技不及格,自绑子线经不起考验。钓鱼学习永远在路上,而这个从无知到有自己想法的全过程,就是一个钓鱼人的成长之路吧。再次感谢二哥亦哥亦友亦师的传经授道。让我少走弯路。感恩本汀,感恩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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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F“18年绝版活动套”曝光:太给力了,追忆天空就是个弟弟!

地下城已经十年了,玩家也从学生党变成现在的大叔,大多已经成家立业,而很多勇士也追求伤害转变为追求外观装扮,DNF伤害仅是一个版本的事,可是帅却是一辈子的骄傲,可以从今年国庆套追忆天空的热度看出,917开服前嘴上喊着不买,开服后几个小时黄金天空加身,没办法地下城的玩家是真的有钱,春节套的天选之人还少么,可是小编却要给大家欣赏一下“18年绝版活动套”,追忆天空就是个弟弟!



18年活动装扮全在里面!

小编都记不清具体活动了,头部是3月份的鱼人梦工厂送的专属装扮、绿色的皮肤很早了,名字应该是生机盎然的嫩芽皮肤,翅膀的是前不久10块买的不过限时30天,至于土罐上衣的话也是这几天的活动送的,这一身时装可都是绝版活动装扮,错过基本不可能再次获得,稀有程度可比天空套,而且这一套时装出镜率太高了,无论你是多么贵的天空套都有人和你穿成一样,可这一身有钱也买不到,而且辣眼睛辣的也是队友的眼睛!



追忆天空不再是唯一追求!

由于节日套上衣加属强导致输出更高的时装搭配已经是3+3+2了,而天空也仅有移速能看了,玩家们的审美也慢慢开始由比帅向比丑转变,各种阿拉德绿巨人层出不穷,就像才送的彩虹闪光泳裤,搭配赤身上衣动画效果实在是太给力了,还有前不久的88W土罐纸箱头,这些特殊装扮在现版本很吸引玩家,最典型例子就是雪人像素头搭配这两年太火了,很多土豪的克隆天空都是为了显示这些无属性活动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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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18年绝版活动套”这么辣眼睛呢?在网友们眼里那就是策划组的DNF装扮啊:白狐狸的绿色环保皮肤、小师妹的专属鱼头、史派克的土罐牙签上衣。想想今年的国庆套也是丑得很,策划就怕节日套太漂亮,玩家不去追忆天空导致国庆套卖不掉,你以为TX那么大公司没几个厉害的美工?瞧瞧隔壁天刀时装美如画,随便抄几个外观都能让勇士们真香。

本汀天弧斩月刀 黑坑偷驴

周五搬砖回家,晚饭后习惯里来到二哥家,今天怎么玩。二哥说野钓去,守几条鱼还应该轻松。而我念念难忘的是看他上次黑坑偷驴。准备丨挑战龙洲湾今天晚上来点挑战的,株洲市荷塘区龙洲湾钓鱼基地走起。

点击展开,查看完整图片计划十点到钓鱼基地,我有条不紊的洗澡,挑装备:限竿4米5,我拿了一支十五尺的天刀,顺手再拿了一支十六尺的天刀,以备不时之需,你懂的哦。线组挑了自己绑的两副1.2的飞磕线,子线拿的自绑的0.8黑乐,用的5号袖钩。


二哥丨钓鱼牛人二哥的钓技比我牛多了,在本地钓鱼圈小有名气。黑坑偷驴,他基本都能上岸。他常开玩笑说,黑坑正钓主要看 *** ,就像打牌靠手气一样,偷驴才显水平。我不敢苟同,某种程度上成立吧。二哥开的饵,基本成为小圈子的公饵。晚上肯定会用他的饵,而我自己想做一个对比实验,拿平时自己常开的饵料试一下,等下看上鱼情况如何。拉爆鲫奶香味四份,拉爆通杀三份,大蓝鲫本味三份。喷了少许鲫鱼小药,最后用米之诱收水。黑坑里面以工程鲫为主,混有草鱼,鲢鳙。上次就看见一位大师在那里上了一尾七斤的雄鱼。


出师不利丨切线跑鱼九点半出门,该处黑坑今天的玩法:偷驴80元,垂钓期间只允许一人一杆一窝,限杆4米5,现金回鱼4元每斤。到达目的地,我选钓点做准备工作,二哥找老板娘吹牛皮顺便开饵。凌晨四点老板会放鱼两千斤,给今晚的偷驴蒙上了一层阴影,估计坑内鱼的密度不大了,最主要还要看鱼是否开口。我选了一个充氧机对面的位置,开始用自己的饵料搓大粒子养窝,抽了四十分钟,偶有蹭线,神鹤芦苇票没一点漂讯。右手边来了一位钓友,开竿没十分钟就开始上鱼。什么情况?二哥还在看鱼口再决定钓不钓,他的朋友锚了一条鱼,看 *** 着急,要我换饵料。思前想后也是,二哥的饵料一股谷物的清香味,我开的是腥香味,估计这里的鱼偏口清香。偷驴的鱼,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美味佳肴,可能本味才能降低它们的警惕性。换饵继续抽竿,十分钟左右,没有任何前兆,我调的调六钓二的神鹤漂直接黑漂,扬竿,手感轻飘飘的上来,附带鱼鳞一片,目测该鲫鱼不低于一斤。


蹭线吗,水平问题,判断不了。黑漂不敢放口,继续守,二十分钟后,盼望着,盼望着,她来了。顿口,打竿,中鱼,一切那么顺利,那么理想。弯弓有,呜呜声有,进度读条百分之五十,嘘的一声,大弯弓了变成大弹弓,切子线跑鱼。***,炸窝已成既定事实,坚守无益。果断补两竿窝料,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换钓点一去兮不复返。转移钓位丨成功上鱼二哥有先见之明,怕我今天之一次偷驴空军,在角落偷偷养了一个窝,自己看整个坑鱼口不好,没下竿,甘当后勤。我换了钓点,抛竿到位,一分钟过去没动静,稍微抬竿,逗钓几次。直接大顿口,扬竿中鱼。这一次总算事不过三,成功抄鱼上岸,拍照留念,本人偷驴上鱼之一尾。


继续干,大概十分钟后再上一尾。感觉有戏,移来钓椅,架好支架继续干,中第三尾悲剧重演,拉一半鱼脱钩炸窝。好事多磨,命途多舛,奈何。偷驴本就几乎是守钓,炸窝后的坚守意义不大,我重新回归老钓点。不甘心这个钓点抛竿一两个小时,仍然无一条鱼上岸。继续守候,半小时后,中鱼一尾,成功入户。


频繁跑鱼炸窝,让原本就不好的鱼口雪上加霜。思前想后,分析反思原因。子线太短,鱼钩过小。这是旁边的大师帮我分析的结论。子线七十厘米的,子线越长铅坠到位后,饵料第二次到位的时间也长,这个时段是最诱鱼的。二是在选择鱼钩时要注意,钩太大、钩太小,都会导致脱钩。因为钩太大,鱼不能全部吸进嘴里,只能咬住一部分;钩太小,钩不能刺入鱼嘴里,就算是能刺入也很浅。渔获丨四条斤鲫


最后钓到凌晨三点多,总鱼获四条斤鲫,四斤左右。跑鱼三条,多次恍惚或是洗手或是看手机,未能之一时间打竿。而鱼口就那一次机会,哎,翻了牌子却没奉召,只怪自己耐性还不够。谁叫半小时才来那么一口,那一口能不能上鱼就看那么一秒或半秒时间。坑主放鱼丨收竿回鱼坑主四点放鱼,我们时间到点了也要求收了。明天正钓门票两百。而我的之一次偷驴,门票八十,回鱼十五。还有六十五没上岸,好在没空军,我哥的朋友钓了六尾,我旁边的大师上了十四尾,之一名尽兴而归丨垂钓小结乘兴而起,算是尽兴而归。天刀腰力不负众望多次顶住了斤鲫的冲撞,只怪主人钓技不及格,自绑子线经不起考验。钓鱼学习永远在路上,而这个从无知到有自己想法的全过程,就是一个钓鱼人的成长之路吧。再次感谢二哥亦哥亦友亦师的传经授道。让我少走弯路。感恩本汀,感恩有你。????



长竿短线钓草鱼——七星漂

钓鱼人更大的愿望不是钓到多少鱼或多大的鱼,而是随时想钓鱼就钓鱼!

——鲁迅《呐喊》

我有幸出生于鱼米之乡,居住于溪流边,从小在河里打混,摸鱼捡小蚬、洗螺抓螃蟹,现在住的小区就是看中楼下这条大河沿。怎么样,不错吧!只要想钓鱼,拿根竿子下楼,翻过栏杆就能钓!最近小区老板嫌开车太堵,搭了个浮台开摩托艇,不堵车,还凉快!我现在天天晚上来浮台上钓鱼!羡慕吧!有没有感觉很熟悉?没错,这浮台前些日子的“崩竿尖”我有发过了,在这里感谢各位大师和萌萌大人的支持!闲话少说,开始“另辟蹊跷”……

一、背景

每年立秋后,只要是涨水,岸边就有成群的草鱼来吃草,不论白天黑夜,大大小小都有,把草都吃秃了!无奈水流湍急,无法立漂,加上岸边草石障碍多,只要铅一入水必挂!每到岸边散步,只能望鱼兴叹……那心情钓鱼人都懂!但是!钓鱼人岂会被这等困难打倒……终于找到办法了。于是就有了长竿短线——七星漂,盘它!

二、线组和鱼竿

既然无法台钓,那就传统钓;无法垂铅钓底,那就钓水面;无法立漂,那就用七星漂!如图,整个线组就只有七星漂和单钩通线,一串七星漂浮力不够就上两串,利用饵料的重量把钩带入水,钩和漂间距10公分,完全针对水面吃草的草鱼。因为草多无法溜鱼,那就干脆不溜了,咬钩就直接拉起来,线的长度取竿长的一半,直接3号PE。

鱼竿的选择从开始的迪佳到光威战鲟,一直不顺手,长是够长,硬是够硬,就是麒麟臂也受不了……用本汀的摩裟斗、英豪隼、天刀,轻是轻了,遇到大的拉不出水就缠草跑鱼了!怎么办?有幸从福袋得到一根柴舟,那手感一度让我怀疑钢筋是否也能做鱼竿……群里官网天猫店里评论都在吐槽柴舟和裸棍。咦!这不就是我一直寻找的“暴力飞鱼竿”吗?果断入手了一根6.3变5.4的裸棍,从此我们小区岸边草区成为草鱼十大危险觅食区……“断魂崖”!

三、饵料选择

钓草鱼有很多商品饵,再有就是嫩草芯、玉米等,我一般用拉爆或玉米配合露水。一是使用拉爆通杀加10%粘粉,饵水1:0.3,搓小拇指大,挂钩喷一下绿水,这样的好处是雾化慢,有粘性,不用频繁换饵惊扰鱼;二是直接鲜玉米泡绿水,泡隔夜就好,最多两三天,久了发酸感觉鱼不喜欢。两种 *** 各有特色,用拉爆有散落,诱鱼快,用玉米可浸泡备用,一发现有草鱼过来马上能下竿,兵贵神速嘛!

汀粉福利就是多!

四、操作 ***

看到哪有鱼吃草,就把钩放那里,动作太急鱼吓跑了,拿起来再重新放,直到钩入水不惊扰鱼,就可以慢慢等饵料吸引鱼咬钩了。手要稳,眼要灵!看到漂一连两三个进水里马上起竿,不要想着控鱼,水草会让你抓狂,起竿直接拉出水,有个两三斤顺势提上岸碰到地就脱钩,两斤以内的挂竿上完全没有问题,跑不了,相信钢筋的质量,完全没问题。还有草鱼吃饵不是闹着玩的,一口就把饵咬了跑路,太慢起竿就只能拉水草了!

好了,大家看看我的鱼获吧,祝大家爆护!

Ps:罗非也会来岸边吃草,同样 *** 也能钓,饵料用拉爆通杀就行,玉米罗非都不来吃。

经典武侠小说之《雍正剑侠图》第九回

第九回

讨镖银苏州逢于恒

请南侠庙中遇仇人

上回说到头次杭州擂三结一掌仇,童海川掌震法禅。不想又生事端。张雄保镖过太湖,有人劫镖车,韩大寿可能喝多了酒,要拿金龙镖局开开心。

袁德亮从中一拉劝道:“老五,别胡 来,黄灿也是个朋友,年里节里都有礼到,再说咱们到杭州去玩儿,什么时候人家都盛情招待,镖车又没非礼之处,别惹是非”,韩大寿反而没事找事:“弄俩钱儿花。劫他们。”呛亮亮锣声一起,小头目一个箭步蹿出来,手里钢刀一横。“呔!不服王法不怕天,终朝每日在湖边,天子从此过,留下买路钱,华光爷爷从此过,也要留下一块打金砖。牙崩半个说不字,钢刀一举项上餐。”袁德亮、韩大寿带着兵把路挡住了。镖车周围的伙计,槍去槍帽儿,刀出刀鞘儿,脸冲外一护镖车,把式举鞭子在里手一蹲。张二陪刘先生往旁边一站,手拉缰绳,张雄甩镫下马,按着刀把来到前边。他一抱拳说:“朋友们辛苦了,在下落地燕子张雄。众位寨主与敝教师黄灿都是朋友,请问在下保镖路过贵宝寨有越轨之行吗?”

韩大寿一提蜡杆槍:“娃娃,什么叫越轨之行?五大太爷看你不顺眼,要劫俩钱花,把镖车留下,不然要你的小命儿1张雄浓眉一立,拉刀说道,“告诉你,礼尚往来,小太爷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过来动手。”韩大寿一撇嘴:“好小子,你还敢叫横儿1噌的一下就跳过来,陰陽把一拧,噗噜噜一颤槍,奔心就扎。张雄滑步一闪,刀走缠头裹脑,斜肩带背就砍。两个人动手打起来,张雄还是个孩子,他还没有一点经验,韩大寿是一家山王寨主,能耐也强的多。也就几个回合,张雄用刀一砍他,韩大寿闪身一躲,裹手一槍,正扎在张雄的左肩头。虽说不重,血刷的一下流出来了。小伙子脸一发白,带着镖师伙计上马就跑,韩大寿一阵狂笑:“哈哈哈,小小年纪,也敢轻捋虎须,把镖车押走。”把式赶车进枣林庄,上了大船,回山了。

长顺魁刘先生也吓坏啦,回到杭州,正赶上海川掌震法禅,从擂台上刚回来。刘先生禀报二位掌柜的,两个人立刻来到金龙镖局。黄灿从北高峰刚到家,张雄把事情都说了,真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黄灿看了看张雄的伤势,已然敷了药倒是不重,这件事也不怨自己的孩子,安慰几句叫他去休息。

这时候,长顺魁掌柜的就来了,黄灿陪着进了柜房。三个人坐下。掌柜的道:“黄掌柜,咱们可得说说。我们是相信你,才请你给保镖的,丢了银子你们是要赔偿的。”黄灿是个讲理的人:“由于现在太忙,请两位先回去吧,等我杭州擂台的事情一完,再去太湖。二位放心,两万银子我还赔得起,只是我现在没工夫。”掌柜的一听很不乐意:“黄掌柜这话不对呀,您的事情办完了,可我们的买卖还做不做啦?镖银是有限期的。”双方争执不下,老侠进来。黄灿容教师进来,这才把丢欠镖银之事详细谈了。老侠听完,冲着老客一抱拳:“两位先回去,我立刻派黄灿前去要镖。”这二位只好走啦。

老侠叫着黄灿来到后院大庭,徐源、邵甫哥俩也跟着过来,问:“师父有事吧?”“你们俩跟着你师弟黄灿去太湖要镖去。”说完二人带兵刃包袱,跟黄灿到柜房取了路费就奔苏州去了。饥餐渴饮,晓行夜住,不几日来到苏州,找个饭馆吃了点东西,三个人就从枣林庄穿过去,来到湖边,有不少的船只,也有不少的人。黄灿过来一抱拳道:“在下杭州金龙镖局镖长黄灿,随着师兄们拜见你家孟大寨主,烦劳通禀。”“噢,黄镖主请进湖吧。”

说着一只小船划过来,三人上了船,直奔西洞庭钟山狮子寨,快到船坞码头,有水寨主刘成、刘顺迎接。下船之后,恭请上山,来到大寨以内,五位寨主站起来迎接,分宾主落坐,孟恩这才问道:“黄镖主前来做甚?”黄灿一抱拳:“大寨主,敝镖局因和本镇飞龙镖局闹了一点事,因此局内之人大部都不能出来,才遣小徒护镖去济南,小徒张雄未出师门,镖行规矩全然不懂,未免有失礼之处,闻寨主将镖银留下。因此特地前来拜山请镖。”孟恩微然一笑:“黄镖主,劫镖是我兄弟们所为,只是不应耀武扬威,因此以示警告,才将镖银留下,请问,你们三位拜山请镖,是出于本意么?”

“当然不愿伤我们两造和气,确是一片诚心。”孟少伯一阵冷笑:“哼!既然如此,他们为何手提兵刃”黄灿一看,哎哟,脸色都变了,道:“众位寨主,我这两个师兄,不做镖行生意,对绿林规矩并不知详。他们都是我恩师圣手昆仑镇东侠的入室弟子,此番奉师命随我到贵宝山,赖我黄灿一时大意,与我两个师兄无关。”原来拜山请镖,不能带兵刃,必须徒手而来,这是规矩。黄灿一大意,心里后悔得不得了!袁德亮站起身来:“黄灿,人敬人鸟投林,你们带兵刃拜山,岂有诚意?分明强行要镖,还敢抬出你师父侯振远来,我弟兄占据太湖多年,不知道什么猴振远、羊振远的!要怕我们还不干这个哪,你也打听打听铁善寺的门徒怕过谁?”徐源、邵甫真急了。各自把兵刃双手一分:“山贼好大胆,无故劫镖,还敢强词夺理!少侠客爷就是要镖来的。”

黄灿伸手相拦:“师兄,这可不行,您赶快的收起兵刃。”黄灿绝不怕死,也不怕事,他只怕给师父惹祸。他一拦,却把邵甫的牛脾气给挑起来了:“黄灿你滚开,这些贼寇,当着我弟兄辱骂教师,你都无动于衷,这是你的孝顺吗?山贼出来。”哥俩都蹿出大厅,来到院中。五家寨主,各自抄兵刃,一个个的都飞身出来。金头狮子孟少伯一抖镔铁虎尾三节棍:“无知的东西敢辱骂我弟兄,哪个不怕死,过来1邵甫一分双铲,垫步拧腰,来到近前,双铲走“流星赶月”,盖顶就劈。

孟少伯上左步,抡起前节,哗哗一响,“当”,把双铲打掉,抬手一棍打在邵甫后腰上,一合未完,邵甫就输了。徐源一看,急了,赶忙飞身过来,“仙人解带”,拦腰就打。孟恩藏头一躲,三节棍一扫,徐源双足点地往起一蹦,没想到孟恩一带棍,“猛虎寻食”又回来了,正是徐源的小腿肚子上,徐源应声而倒。韩大寿又把徐源捆好,两个人一招,往邵甫旁边一站,孟恩用三节棍一指黄灿道:“你怎么样?”黄灿一阵大笑:“孟恩,姓黄的不能破坏绿林规矩,并不是我姓黄的怕你,来吧!你给黄某人来个痛快的。”

说着双手一背,兵丁魁来把黄灿捆好。有这么一句话:英雄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徐源、邵甫都不敌人家,黄灿绝对敌不住,再说自己也没拿兵刃。徐源、邵甫输了没关系,黄灿是开镖局的,要输了以后还怎么干哪?所以他不能动手,可黄灿明知不敌,嘴里可不能那么说。那么徐源、邵甫怎么显得这么无能?这倒不是,真论本领孟少伯也比他们强得多,何况徐源、邵甫都生着气。正在这个时候,喽兵往里跑,来到孟恩的面前:“报告大寨主,枣林庄现有圣手昆仑镇东侠侯老侠客,还有他的好友童林童海川前来拜山。”孟恩心说来得好快呀0刘成刘顺两位寨主摆队相迎。”

于是“呛亮亮”锣声响起、迎出山来。

侯振远、童林哥儿两个怎么来到太湖?原来打发黄灿等走后,海川才听老侠详细说明。老侠侯振远本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海川也替黄灿他们担心:“老哥,黄灿他们去成吗?”“你放心,只不过是拜山请镖,没什么关系。”

刚说到这里,张子美可搭茬儿啦:“老哥哥,不对呀,我看见徐源、邵甫他们都拿着兵刃呐,要是拜山请镖,那不就坏啦吗?”侯老侠也是叫事多闹的,经张老侠一说,可提醒了:“嗯,我也想可能徐源他们拿着兵刃的,黄灿懂规矩,可又不敢说。事情恐怕要闹大,众位兄弟在杭州保护王爷 ,海川带兵刃跟我辛苦一趟。飞龙家如果催咱开擂,王爷 作主办理。”“老侠客只管前去,海川要听兄长的话,不要任意而为,快走吧。”

于是,老哥俩离杭州走下来了。海川还有不明白的事:“哥哥,徐源他们是不应当带兵刃么?那咱们为什么还带兵刃呢?”“这是两回事,你我弟兄又不是保镖的,更不拜山请镖,怎能不带兵刃。”“噢,兄弟明白了。”

二人饥餐渴饮,直奔苏州。过了宝带桥,这显得十分繁华。临着太湖边上有座大饭馆,字号是“临湖酒楼”。哥俩挑帘子进来,伙计迎过来:“爷台上楼吧,也宽敞也清静。”哥俩一点头,扶着扶手楼梯来到楼上。两个人一看,真是胜友如云,高朋满座。靠着后楼窗有张桌子,三个座位,老侠脸冲北,海川脸冲南,把当中的座位空出来。伙计拿了两份杯筷放好。哥俩要酒要菜,时间不大可就吃上啦。

正在这个时候,听楼下喊,“楼上看座儿。”跟着就听“嗒嗒嗒”地上来一个人。海川一看,喝!真是钢铸金刚,铁打罗汉,荡荡身高过丈,前胸宽背膀厚,虎体熊腰,一身土黄布褂子,腰里系着牛皮带,足足有一巴掌宽。尺二的豆包儿鞋,骆驼毛绳勒着十字绊,身背后背着镶牛皮的软鞘,里边装着八方紫金降魔杵。头如麦斗,黑窿窿一张大脸,浓眉插入角,剃的青头皮,一条大粗辫子盘在头顶之上。一对雌雄眼,一大一小,大的睁圆了象个大鸡蛋,小的一道缝,大狮子鼻头,大嘴岔,憨憨厚厚。

上了楼四下张望,舌头一个劲地咂嘴唇,好象是饿极了。海川正瞧他,他的眼睛也正看到海川。见当中有个座位,这个大个儿毫不犹豫地就奔这儿来。伙计拿着一份杯筷,还认为是侯、童二位的朋友哪。正好把酒杯放上,伙计可又到别的桌上去了。侯老侠看海川冲着大个笑嘻嘻的,还认为是海川的朋友哪,可不能慢怠,立刻拿起酒壶斟上酒。傻大个冲着老头儿,一呲牙,端起酒杯一仰脖就下去啦。海川心里想:啊,原来这位是哥哥的朋友,我怎能慢担赶忙夹起菜来给递过去。傻大个也一呲牙,“哼,好好。”

夹起来就吃,老侠赶快斟酒,“哼,好好。”端起来就喝。老侠斟着酒心里不高兴:海川,既是你的朋友,哪儿有不给哥哥介绍的?海川夹着菜,心里也别扭:这个人既是哥哥的朋友,为什么不给兄弟介绍一下?海川一赌气,自己不吃啦,一个劲儿地给大个儿夹菜,老头儿更沉得住气,傻大个喝完就给斟上,时间一长海川不成啦,问:“哥哥,这是谁呀?您倒是给我介绍介绍啊1“这位不是你的朋友吗?我还想你也不给介绍。”“嘿,真有这种新鲜事,伙计。”

伙计赶快跑过来道:“二位爷台来了朋友,我已经告诉灶上啦,多给准备几个菜,今天客人多,忙一点儿,说话就得。”海川这个气:“我问你,这位是谁呀?”“哟,不是两位的朋友吗?”海川要急,老侠给拦啦:“伙计,要的菜快给端来,再给我们添酒。”“好您哪。”伙计要走,傻大个说话啦:“小子给我来一筷子饼,一盆牛肉。”“哟,您这一筷子是多少哇?”“真 *** ,一大张一大张的摞起来,够一筷子那么高儿,就成啦。”侯老侠叫伙计快给要去。老侠心里想:这大个明明是缺心眼,是个傻小子,那么我跟海川不傻呀,为什么他喝一盅我给斟一盅哪?看来我跟海川是傻子0你叫什么名字?”大个站起来,两只手一捂肚子,雌雄眼一瞪:“家住淮安府漂母河于家庄。姓于名恒号宝元,师父起的外号叫叱海金牛,小名儿叫牛儿小子。”

哥儿俩心中暗笑:“你叫牛儿小子?”“哟,老头儿,你怎么会知道的?”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老头儿,我喜欢你,才告诉你,别跟旁人提,你要是跟旁人提了,牛儿小子可就不疼你啦。”“噢,你这是上哪儿?”“哟,我忘了。这可怎么办哪。”“别着急。慢慢地想。”傻小子想了半天道:“我去杭州打擂”。海川在旁边一听,心里也是乐,这是谁呀,让傻小子去杭州打擂呀。“我问你,你到那儿找谁呀?”“我哥哥,还找饭东,就不至于挨饿啦。”“你哥哥是谁呀。”傻小子乐啦:“哥哥在我兜里揣着哪。”老哥俩一听,傻小子怎么把哥哥揣起来啦,傻大个伸进手去摸半天:“嘿,在这哪。”二位一瞧,是庙里隔扇门上的铜合叶儿。“这是什么?”“姓童。”

“噢,合叶儿,叫什么?”傻大个站起来,隔着窗户往外看,“坏了,这儿没有哇。”“哪儿有?”傻小子往东边指“外边有,”“有什么?”“树林,我哥哥叫林儿。”“你哥哥叫童林。”“对了,要不我疼你哪。”老侠看童林:“海川,看来这是咱们的傻兄弟,你又添了左膀右臂1海川很高兴,拉着大个坐下,“我问你,你认识童林吗?”“不认识,找着不就认识了吗1

“你是怎么回事儿,跟我们说说。”傻小子这才细说,哥俩听着,半听半猜,大致也能明白。

原来海川学艺快出师之前,尚道爷、何道爷很高兴能收这么个好徒弟,将来让他兴一家武艺,尚道爷先去四川告诉大弟子,叫他们将来帮助海川。

又去扬州找二弟子,由于十几年来,没有离开江 西,一高兴就往苏北平原一带来了。到了淮海地界,这正是大运河的边儿上,水旱两路,繁华似锦,传说本地武将出过韩信,文臣出过甘罗,孝出王祥,逆出杨耿。王祥家里穷,冬天母亲有病想吃鱼,他脱了衣服到冰上卧着,冰化了钓上一条鲤鱼给母亲吃。杨耿传说是个不孝顺的人,父亲死了逼着母亲改嫁。甘罗十二岁为秦国上卿,游说张唐。韩信三岁丧父,七岁丧母,十二岁淮河钓鱼,乞食于漂母,受辱于胯下,在楚国三年执戟郎,未能升官,后来金台拜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智取大散关,三载亡秦,五年灭楚,成为历史名将。

他官居淮陰侯,衣锦还乡,备千金之礼,赠送漂母,谁知漂母已亡,就在漂母河岸,修建漂母祠以示纪念之意。有贤士书下《漂母吟》刻于石上:“一饭千金漂母功,二贤书剑逞英雄。三天际会君王宠 ,四海称王汉沛公。五方旌旗人马动,六韬三略破重瞳,七旬亚父风尘避,八千子弟丧江 东,九里山前排绝阵,十大功劳一场空。”老仙长来到漂母祠观赏一番。由于年久失修,已然垣塌墙坏了,从祠里出来,到山门切近,自己点头赞叹,功名如土,富贵如浮云哪!

猛然间,漂母河中,水开锅一样,白亮亮的河水翻起一人多高。老仙长藏在树后要看个究竟。等水落下去一看哪,喝,一个大汉圆睁雌雄二目,身上 *** ,只当中围着一块破布,天生来的高水性,在这么深的河水里,从小竟往上都露着,晃悠悠地踩着水上岸啦,左右掖下夹着两条大活鱼,头尾乱动,每条足有五斤多重。这个猛汉上了岸,来到山门前,先摔一条,照着石阶上叭喳一下给摔死啦。然后再摔那一条,照样摔死。“小子,不闹了吧,这就吃你们。”猛汉伸手抄起鱼来,一张大嘴,一口把鱼头就咬下半个来。

喀吧喀吧嚼着就吃,一会儿工夫,两条大鱼落入肚儿啦。傻小子站起来,伸伸懒腰,就在影壁后面荫凉的地方,躺下就睡。老仙长看着纳闷:这傻小子吃了生鱼就睡觉,也不怕得病,我看他到底什么时候醒。喝,这大个打起呼来,哧唿哧唿,庙外边听得见。老仙长来到庙外的大树下,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就听有脚步声传来。老人家抬头一看,来了两个老人,老仙长站起来,“无量佛,两位老檀越歇一会儿吧。”“啊呵,道爷,您快坐,我们一天到晚,都到这漂母祠来坐着,这不,我们老哥俩又来啦,可巧碰上您啦,坐吧坐吧。”三位都坐下啦。那位老人问:“这是从哪儿来呀?”“无量佛,贫道云游四海,到处为家。两位檀越说话声音小一点,庙里还有一位睡觉的呢,”

“噢,您说的是那个傻孩子吧,这您放心,不用说聊天,您在这放炮他也听不见,这孩子不饿急了不知道醒,醒了就得下河捞鱼吃,这才叫穷吃火化食。

街坊们看着怪可怜的,可又没法管他吃啊0两个老头说着都叹息,老仙长念了声佛:”二位老檀越,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老仙长您不知道,这孩子是我们漂母河于家庄的人,姓于名恒号宝元,小名叫牛儿小子。他父母为人忠厚,在本村数得上的善良人,只有本村的一门表亲,这傻孩子有两个表弟,前几年因为惹了祸都逃走了,生死也没有消息。前年当地闹瘟疫,他爹娘相继死去,这孩子可就受了罪了。虽说皮粗肉厚不爱得病,可缺心眼埃

本来家里就没什么,这一来就一贫如洗啦,街坊也好,婶子大娘也好,谁能看着孩子挨饿,总要把孩子叫到家吃顿饭。可这孩子不管到谁家一吃,第二次就不敢找他啦0”无量佛,这是为什么呢?“”嗨,道爷,您哪知道,他到人家家时,半斤一个的大馒头,必须二十五个,少了不行。您说谁管得起?“另一个老头接茬啦:”道爷,您别看没人管饭,老天饿不死瞎眼雀。

有回我远远看他下河啦,下去就上不来啦,我想别让孩子淹死啊,我到这来看着,要不成,好叫人捞他。哪知道这傻孩子天生来大水性,能在水里待上一天。他抱上两条大鱼来,在这阶石摔死全吃啦,吃完了就在影壁后边睡啦。

也不管五黄六月,也不管寒冬腊月,冬天他就砸开冰捞鱼,吃完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他也不得病,而且力气特别大,我们村里张家财主两头大青牛都拉不过他一个哪0老剑客一听,自己心里主意打定:”无量佛,老檀越,贫道出家人,应该以慈悲为本,我要管他一顿饭吃。“老头儿一听:”道爷是佛心人,那好办,西村口路北有饭馆,您上那买馒头去,二十五个准饱。“

尚道爷果然来到饭馆,拿出钱来买了二十五个,叫饭馆伙计给找了一个大破筐,十几斤哪,装好了提到漂母祠,先藏在大殿里,直等到天快黑啦,傻小子才起来。晃悠悠刚要走,老剑客过来:“无量佛,你叫什么名字?”傻小子告诉尚道爷。尚道爷道:“我收你当徒弟,让你学些本领行吗?”“那好吧。”从此老仙长教给猛英雄金刚八式掌,八法神杵,又给他浑身过操,练金钟罩铁布衫,刀槍不入的硬功夫。

书要简短,二年多的光景,猛英雄功夫也出来啦,吃得也足啦,老仙长给他抓招饮招,都是给饿出来的。师父现在给于恒也换了土黄布的衣服,傻小子真有样儿。“徒儿”,“为师给你起个外号叫叱海金牛。”“小名哪?”

“小名还叫牛儿小子。”“记住啦。”“为师要走啦。”于恒见师父走了,趴下大哭不止。这傻小子,不傻装傻,不楞装楞,揣起明白,往外使糊涂。

他舍不得师傅走。老人家回卧虎山不久,打发海川回家。然后把收于恒的事情都跟何爷说了。老哥俩一商量,头件事把收海川、于恒的事要禀告师父,还有师兄师弟们;二件事暗含中看看海川为人;三件事要设法叫于恒找师兄帮助立门户。海川打雷春、探家宅、困京师、闹王府、丢国宝,这大半年的事情,尚老剑客爷全知道。

海川下山东,还有杭州打擂的事情老仙长也都探明白。他打了一条降魔杵,重六十二斤,做了个皮鞘,才来到漂母祠,猛英雄一看高兴:“师父,想死徒儿啦。”爬地下就磕头。老仙长拉他起来道:“我给你做了一身衣服你穿上。”于恒在河里边洗了澡,从头上至脚下一堂儿新,扣上皮带、背上杵,还真威风。“师父给你路费,你去杭州金龙镖局找你师哥童林童海川打擂去,帮助他兴一家武术。”说着,掏出一大包银子来:“带起来当路费。”猛英雄带好,就直奔杭州而来。谁想到在“临湖酒楼”碰上童林。

老侠侯振远很高兴:“海川,你又添了一条好膀臂,可喜可贺。”海川一听很高兴:“师弟,你先别去杭州啦,先到太湖办点事儿。”“行啊,反正不离开你们啦。”

三个人直奔枣林庄,来到湖边,侯振远问水手:“哪里有狮子寨的船哪?”

过来几只小船。“这位老英雄,您有事吗?”“在下杭州金龙镖局黄灿的教师,山东侯振远带好友童海川前来会见孟大寨主,烦劳将我们渡进狮子寨。”

“老侠客爷们请上船吧。”哥仨上了船,早有小船飞也似地提前去大寨报告。

小船漂摇摇奔大寨而来。海川知道自己和侯老侠都不会水,看看傻兄弟,他叫叱海金牛,一定会水,可这水性到底有多大呢?也不能问,这浩渺无边,深不见底的太湖,傻兄弟能成吗?这时候已经到了湖心,浪显得更大啦,从钟山狮子寨里边,“呛亮亮”的一阵锣响,出来大小战船四十多只。老侠侯振远拈着胡 须,注意往山里听,影绰绰听到里边的喊声,估计是徐源他们,老人家放了心。

现在一看这些船,二龙出水式,当中一只大船旗幡招展,船头上站着小寨主水上漂刘成、一文钱不沉底刘顺。“哪位是侯老侠,请上大船吧。”他们的船距离侯童二位足有两丈四尺远。哥俩明白,这是诚心试探他们,海川往下矮身,气贯丹田,抱元守一,脚尖一点船板,哧一绺轻烟儿飞身形登上大船。刘成、刘顺一瞧,喝,好俊的功夫。老侠一按剑把,用左手一撩长衫,眉头微晃,银髯一飘,哧的一下也上了大船。傻小子可急啦,“咳!闪开了!看我的1“嗵”,一下子掉在湖里。海川的心,“噔”的一下就到嗓子眼儿啦。坏啦,兄弟不懂深浅,自己又救不了。刘成、刘顺是行家,他们俩一看,水皮儿上一溜水泡儿,随起随灭,直奔大船而来。哎哟!

这是江 猪浮水,不是一般人所能练得了的,看来这个傻大个会蹿会跳,好厉害!到了大船切近,哗!水花四起,傻小子都快站在水皮儿上啦,又露了一手高的。刘成、刘顺心里明白,这大个儿的水性太大啦。傻小子咧着大嘴乐哪,只见他左胳臂夹着一条大鱼,足有七八斤。猛英雄一扬右手扣住船舷,哗!整个的人上了大船:“老头哥哥,你吃鱼吗?”“愚兄不吃,先放到水里去。”傻小子把鱼一扔,嗵!鱼立刻跑掉。

“老头哥哥,要想吃鱼的时候,我还给你捞哪。”刘成一抱拳:“在下刘成奉大寨主之命前来迎接。”老侠拱手:“有劳有劳。”傻小子一身的水,他也不在乎。来到船坞下船,顺山道往上来,到三道寨门。五家寨主,孟少伯、彭万里、袁德亮、何耀山、韩大寿以及小寨主崔美、郝东天一个个趾高气扬。孟少伯抱腕当胸:“老侠客光临敝山,恕魁孟恩等未曾远迎,当面请罪。”老侠还礼:“您是孟大寨主,侯廷与兄弟童林、于恒,来到贵宝山,请寨主原谅。”“老侠客说得哪里话,此处非讲话之地,大厅待茶。”一直往里让,来到大厅前,徐源、邵甫、黄灿三个人都给捆在那里,十分狼狈,低头不语。

侯老侠往里走进了大厅,海川一看迎面有十二扇围屏,围屏前有张长条桌子,桌子后有一把全虎皮蒙着的金交 椅,两边都有椅子。孟恩伸手让座位:“侯者侠请居中落坐。”这可是绿林中的规矩,你真要往这椅子上坐,就认你谋夺山寨,人家就要跟你动手较量胜负,不提你是属于不知规矩的。当中这个座位,除去本山大寨主以外谁也不准坐。侯振远阅历宏富,怎能不懂?他一摆手:“大寨主,我们还是便座相谈吧。”“哈哈哈,看好座位。”上首宾位三个座儿,下首五个座儿。哥仨坐好,献上茶来,老哥俩也不喝。

“大寨主,老夫年近八旬,早已在家中闭门思过啦,对于江湖中的朋友,很长时间不通往来。这次由于弟子黄灿在杭州主擂,才抽暇来到江 南,对于镖行规矩,老夫不太知情。据我弟子黄灿说,贵山劫了他的镖,因此命徐源、邵甫陪他前来拜山。可他弟兄来到宝山,被寨主擒住,押在阶下,不知所因何故?”“老侠客有所不知,绿林有规矩,既然拜山请镖,就该寸铁不带,少侠客手持利刃,有违绿林之规,因此将他们拿下。”

老侠点头道:“看来是老夫教导不严,还请众位寨主包涵。”“老侠客既然前来赔礼,我们也不能过为己甚。来人哪,请黄镖主与两位少侠客进厅吧。”徐源、邵甫、黄灿低头进来,跪在侯老侠的面前:“弟子等有辱师门,请师父责备。”老人家蚕眉微皱,虎目含嗔:“徐源大胆,怎敢带利刃前来,破坏绿林山规?本应按山规治罪,寨主宽宏饶恕你等,还不谢过。”三个人脸一红,站起身来,冲着五家寨主作揖:“谢过五家寨主。”

哥仨往身后站。老侠抱拳:“众位寨主高抬贵手,老夫铭之肺腑,这镖银之事,还请赏下。”镇东侠实在是因为杭州擂台,意思是给了镖银,息事宁人,好回去对付擂台去。可童海川就不然啦,他想这个:徐源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大,可自己辈份高,在这种时候,我不能给晚辈遮风挡雨,叫晚辈看不起。

海川伸手一拦:“哥哥,我有两句话说。”老人家一看海川的脸色就明白啦,由于他三个侄子受委屈,心里有些不痛快。“贤弟,家里很多事需要你我弟兄料理,你是知道的。”海川对老侠的话置若罔闻,对孟恩道:“大寨主,愚下有两句话说,不知当问不当问?”

孟恩他们知道,这个乡下人既然和侯振远在一起,一定有功夫,与虎同眠 ,焉有善兽,与凤同飞,必是俊鸟,可他衣不惊人,貌不压众,孟恩他们根本看不起:“阁下是哪位?”“在下家住直隶省京南霸州童家村,姓童名林表字海川。请问寨主一件事。金龙镖局保着镖在您的治下路过,可曾犯了什么绿林规矩吗?”

海川问这话和老侠侯廷是一个心思,不过侯老侠不愿再多闹事啦,一来有杭州擂,二来他们是铁善寺的弟子,说真心话,有点不敢惹人家。现在海川问出来啦,那叫祸到临头须放胆,任恁海川啦。老侠还有个想法,自己是过来人,可以忍气,童林刚出世,畏首畏尾,前怕狠后怕虎怎能成名?所以老侠就不拦啦。这句话把孟恩给问住啦,“啊,朋友,此事乃四寨主袁德亮所为,四弟,你给说说。”前者咱们交 待过了,张雄并没犯规矩,袁德亮一撇嘴,一阵冷笑:“哈哈哈,姓童的你多管闲事,他们犯不犯规矩我管不着,姓袁的想劫就劫,这是四太爷的脾气,你何必多出一口气呢?”童林仰天狂笑:“嘿嘿嘿,姓袁的你是身具衣冠的人,而绝非披毛带角的畜生!

绿林规矩,只有我们遵守,我们破坏就要赔礼拜山,你们就可以狂妄胡 行,妄自尊大,你们无故劫镖,实属挑衅!你们也应该给黄灿磕头赔礼。不然姓童的要教训你。”袁德亮一听,三神暴跳,五陵豪气腾空。哇呀呀,怪叫如雷:“好你个乡下人,有何德能之处,敢在我钟山狮子寨如此撒野。”“哼,小小的贼巢匪窟,你们也不过是狗仗人势。”袁德亮一颤红缨槍:“姓童的你过来。”海川刚要往前走,敢情有人过去啦,正是猛英雄于恒。

您记住这个牛儿小子,他是真傻,可有时候不傻,要聪明劲来了,比谁都聪明。今天这事,您要让他说他是说不了,可是他全知道,徐源、邵甫、黄灿,他也知道是他的晚辈,叫人欺负啦,自己哪能不管?所以他就过来:“好小子,你真横啊,敢欺负我老牛的三个侄子,给他们都气哭啦,老牛焉能饶你?宰了你,好让我仨个侄子痛快痛快。”说着一伸手,唰——把三十二斤的八楞紫金降魔杵亮将出来,双手一攥撬把,雌雄眼儿一眯缝:“来吧,小子。”镜里兰花崔美一颤槍,飞身形蹦过来:“猛汉,通名受死。”

“淮安府漂母河于家庄,姓于名恒号宝元,师父起的外号叱海金牛。”崔美一颤槍,“扑噜”,奔于恒胸前便扎。猛英雄一只眼睛瞪圆,纹丝不动。崔美认为他缺心眼儿,陰陽把加劲扎,眼看一槍到啦,傻小子高声一喊:“再来点儿吧。”随着右手杵猛的往起一杵,崔美的槍脱手而飞:“啊1傻小子“唤虎出洞”,宝杵对准崔美的胸前,扑哧——从前心直透后心,脊背都露出尖儿。随后于恒一抬腿,一尺二的大脚丫儿,照崔美身上一蹬,“扑嗵”,崔美死尸出去一溜滚儿,血“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大厅前一阵大乱。

猛英雄往这儿一站:“还有谁快过来,晚了你就追不上美小子啦,孤零零的多叫人心疼哪,快点搭个伴,有说有笑的省得闷得慌。”井底金蝉郝东天提刀蹦过来:“猛汉,你拿命来。”于恒也学他的话:“猛汉你拿命来。”

郝东天刀走缠头裹脑,斜肩带背就劈。猛英雄一抡杵:“再来点”,往上一擦郝东天的刀,嚓楞楞脱手而飞,虎口震裂,吓得抹头就跑。猛英雄一奋神威:“好东西。”金刚亮背,降魔杵脑后摘筋,“叭喳”,万朵桃花开,脑浆迸裂。大厅前又一阵大乱。孟恩传话,把两具尸体拉到一旁。孟恩用眼睛看了袁德亮一眼。那意思说,祸可是你惹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袁德亮也是恼羞成怒,一颤槍就过来啦。海川怕兄弟有闪失,包袱皮打开往腰里一围,双手分钺,垫步拧腰,飞身过来:“兄弟,回去。”

于恒没敢说话,退了回来,袁德亮恶狠狠摔杆儿一槍,扎前胸挂两肋,霸王摔槍式。海川上左步,右手一压袁德亮的前把,左手钺“麒麟吐书”,对准袁德亮前胸就来啦。他抽槍一横,往外一挂,海川右手腕随着往里进招,脚踏中空,“白马卷蹄”,从他小竟往上挑,大钺尖子从小肚子扎进去,往上滑,好么!大开膛,袁德亮死尸栽倒。这时候并肋大蟒韩大寿,从后边蹿身过来,给海川来个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海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风辨物,右脚尖儿当轴儿,嘀溜溜一转身儿,左脚划过来,左手钺使了一招“巧摘天边月”,又名“金猴戏月”,钺尖子正扎在韩大寿右边太陽穴上,扎进去用力一拧,“嘎吧”,额骨就给揭啦!韩大寿一声惨叫,死尸栽倒。老侠侯振远高声喊:“贤弟!适可而止吧。”海川分双钺,在大厅前一发威。那意思,要是哥不拦着,我给他来个疥癣药——一扫光。

海川威震狮子寨,给徐源、黄灿出了气,可也给自己惹下大祸。孟恩立刻走过来,给侯老侠作揖:“老侠客,童师父杀了我两位师弟,以后再请我师父见您二位赔礼,今天之事,算我弟兄甘败下风,来呀,备船只把镖银送到枣林庄,排齐队伍恭送侯老侠、童师父出山。”呛亮亮锣声响起。二百名兵相站在大厅前。侯振远抱拳:“孟大寨主,我弟兄谢谢了,改日再会。”来到船坞上船,一篙支到了枣林庄,镖车下船,这才告辞。孟恩等回山埋尸体散山,然后回铁善寺报告两位方丈,跟侯廷、童林为仇做对不题。

这时候张雄带着槍,张二哥以及镖师伙计从杭州赶到,还有长顺魁的刘先生。把镖银查点一下,并不缺少,原班人奔山东走啦。爷六个才回转杭州,难得的是牛儿小子连衣服都不换。进镖局往客厅来,王爷 他们全在,大家伙过来给王爷 行礼,王爷 答礼,看着傻小子够意思,海川忙拉于恒到王爷 面前,把收于恒的经过全说了。王三虎进来:“禀报老爷子众位爷,飞龙镖白亮求见。”侯振远一听,心里有些不高兴,我刚到杭州,他们就来人了,叫他进来。时间不大白亮进来:“给侯老侠客爷请安,小子这儿有封信,请您观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侯老侠,老人家把信打开,上写道:“振远老侠如晤,两次呈书,未得回音,探知阁下因公外出,今日洞悉阁下回庐,故此来信,仍请明日开擂,得见庐山真面,以慰平生渴念,年月日。秋田顿首。”老侠看完,请王爷 看,大家传看一遍。老侠叫黄灿取来纸笔,自己要写回信。这时候张子美来到切近,用手一捂纸:“哥哥是要写信吗?”老侠点头:“不错。”“您写信是要开擂吗?”

“正是埃”张老侠回过头来道:“黄灿贤侄,你派人把白亮陪到外面款待。”黄灿马上叫王三虎同白亮到前边去了,侯侠忙问张鼎:“贤弟你意如何?”“哥哥,前几天秋老侠就到了,已经来了两次信,约请开擂,小弟征得王爷 同意都回绝啦,今兄长刚刚回到杭州,坐未安席,书信就到,看来是急于开擂,请问哥哥,凭您的掌中剑能胜秋老侠吗?”老侠微然一笑:“贤弟也是武林中的人物,武术练到老学到老,盖棺方能论定,胜与不胜,无法预料哇。”“老哥哥,您与北侠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谁胜谁负不能决定,可负者即将一世英名付于流水,岂不可惜?再说头次主擂就是你我,现在还是你我,叫北侠秋田藐视我弟兄没有朋友。”老侠连连摇头:“贤弟,王爷 在这里,为海川的事,我可以请朋友。

为了擂台的事,我不敢请朋友。贤弟是明白愚兄的。“”哥哥,小弟提出请人,也并不希望人家拔刀相助,只是您和北侠都不能输,为什么不请出个朋友,从中斡旋,言归于好呢?“王爷 听到这里答话啦:”振远老侠客,子美老英雄的话是对的,多请几位武林高士,叫海川也多交 几位朋友嘛。“侯振远点头:”王爷 也乐意请人,贤弟想请谁呀?“”小弟提起两位朋友,一位居住在常州府北门里姓苗名泽字润雨,掌中一口红毛宝刀,天罡刀三十六路,人称赛判儿飞行侠,另一位是扬州钞关街玉顶九龙观观主,南侠客海内寻针昆仑道长司马空,掌中巨阙宝剑,钟馗五式剑法,这二位都是武林豪侠,可以给两造说和。

万一不成,天罡刀也可以对对天罡剑,南昆仑也可以对付北昆仑吗?“老侠心里明白:要请别位还可以说和,这两位来恐怕更是火上浇油!不过不能辜负子美老弟的好意:”贤弟,常州苗泽是我和你二哥的好友,可以让你二哥拿着我的信去。只是司马道爷必须劣兄亲往的。“”不必,小弟和他是要好的朋友,镖局子由哥哥奉陪王爷 坐镇,让海川代表您就可以啦。“”贤弟多受累,海川替哥哥辛苦一趟吧。“童林抱拳:”小弟当得效劳。“孔秀过来,”师伯师父,弟子的教师也在扬州龙泉寺居住,徒儿想去探望可以吗?“”这可以去。“结果商定,由侯二侠去常州,张老侠和海川带孔秀、王三虎去扬州,叫黄灿告白亮,叫他回去,何时开擂派人去飞龙镖局送信。

次日清晨,两路分兵,路途差不离,扬州稍远,爷儿四个行船过渡,直往扬州而来。等进了扬州城,在东关找了个店房,字号叫兴隆店,伙计给带到跨院。爷几四个擦脸嗽口喝茶吃饭,把饭吃完。张老侠叫伙计给锁好门,四位直奔钞关街。这条街最繁华,人烟稠密,做买做卖,熙熙攘攘。不远的路北有座大庙,三座山门,门前有两棵大旗杆,两面红旗黄穗儿,孔秀告诉师父,神手东方朔陶润陶少仙就在庙里居住,海川点头。

再往前走不远,到了玉顶九龙观。这座老道庙,前后足有七层大殿,东西跨院,三座朱红庙门,正蓝额金字:“敕建玉顶九龙观”。角门开着,张子美用手拍着门扇,时间不大,出来一个道童,认得张老侠:“无量佛,这不是瓜州张师叔吗!弟子稽首。”张老侠还礼:“贤侄,你师傅可在庙中?”“师叔,我师父这几天可忙啦,因为从广东来了几位棋友,咱们扬州城的几位高手,随我师父每天赛棋。我师父几天不在观中,您请进来吧。”张老侠沉吟一下:“你师父他们在哪里下棋?”“每天都在御花园风暖阁,从早晨起来,一直下到很晚。”

“这样吧,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你告诉他,我同着朋友来看他。请他在观中暂留鹤驾,我一定前来拜会。明天我们去松萝镇访他。”“无量佛,小侄遵命,”爷四个回来了。

到店里,伙计开门,泡茶。海川才细问:“哥哥,这儿怎么还有御花园哪?”“贤弟,我也是听司马道兄说的,扬州西北十八里地,有个松萝镇,是个小镇甸,这个地方正处在三岔河口,是邗江 、大运河和高邮湖三水交 界,水网交 错,风景宜人。这镇上在顺治年间出了个大官,家资巨万,这样他把家里修的好极啦。

不过美中不足,他膝下无子,一共四门本家,和他都一边远。当他死去的时候,哪一位想独吞财产都不行,这四门就在扬州经官判断,当地官员也想染指。这一来就无法完结啦,四门的人除去种地、抽出人来打官司,年复一年,足足打了有二十年。从扬州来了一位姓陈的官长,很贤明,把这笔财产,经官准修建公益事业,拿出部分钱来,把他们的四门本家迁往泰州,这笔钱用在松萝镇上。把大官的家,扩大建成一个大花园,真山真水,成了方圆几百里的避暑胜地,由官府直接掌管,富余了钱就扩建。已经二十多年,老百姓认为这个花园比皇上家的花园都好,所以管他叫御花园。实际上叫陈家花园。”

一夜 无话不题。次日清晨,爷四个离开扬州直奔松萝镇而来,水路里彩莲画舫,笙歌悦耳,旱路上车马轿络绎不绝,都奔御花园而来。等了大半天,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天到下午,西北可就上天气啦,大块儿的黑云,把太陽遮祝一会儿的功夫,淅淅沥沥的小雨,刷刷刷就下上啦。他们爷四个耐心地等待,由于下雨陰天,风暖阁都掌了灯啦。这时伙计也就过来啦:“爷儿们还喝吗?我再给您续些水吧。”张老侠摇摇头:“我们不喝啦,今天的雨停不了啦吧?”“您想能总下雨,今天停下不了啦。”张老侠叫伙计算了茶饭帐,然后又给了小费,伙计道谢:“爷台趁着雨小啦,赶快回尊府吧。”等爷四个出了风暖阁,海川用右手的袖子遮雨,左手提着粗布大褂儿走在前头,张老侠用自己的大扇子遮雨,在后边跟着,孔秀、三虎紧跟后边。

咱们交 待过啦,在御花园内有碎石子铺的道,年来还好走。但也要瞧着点儿。张老侠认为海川记得道儿,没想到走来走去拐弯儿抹角儿跑到北门了。

海川一看不像是来时候的门,问:“老哥哥,这是哪个门儿?”张老侠一看:“咳,我总认为你知道哪,原来你不认道儿。”孔秀一瞧:“唔呀,师父您把我们领到后门儿来了。”“是啊,这是北门儿。这可就远了五里多路啦,出去吧。”等出了御花园,道路泥泞难行,因为张老侠穿厚底福字履就更不好走啦,转到御花园的东北角儿,这是旷野荒郊,大片大片的树林,这时候来了一阵较大的雨。“坏啦,咱们要挨淋。”“唔呀,师父,北边有座庙,我们到那旮旯里避一避吧。”孔秀头前带路,出去有二里来地,果然有座大庙。爷四个一看,这座庙两殿,有西跨院儿,鹰不落的长墙,山门角门都关着。

张老侠问孔秀:“贤侄,你看看是和尚庙老道庙哇?”“师伯,这座庙叫飞龙观,是个老道庙。”海川上前去拍打角门儿,时间不大,里边有人问:“谁叫门哪?”“我们是过路的,因为落雨,请道长行个方便吧。”咣啷一响,门分左右,两个小道童,都在十六七岁,一个手提牛角儿灯,一个打着雨桑“无量佛,几位檀越请啦。”海川抱拳:“小仙长,我们从御花园来,走错了道路,又值下雨,想要在贵观打搅可以吗?”“檀越贵姓?”“在下童林,”“噢,童檀越,请稍候。”

依然把门关好,时间不大两人出来:“无量佛,我家观主,身体不适,不能出迎,几位檀越里边请吧。”角门关好,穿过头层殿,来到东配殿。接火种打着了火点好灯。海川一看靠北边是个暗间,桦木隔扇,迎面几案八仙桌,椅凳全有。爷儿四个坐下,擦脸嗽口,海川问道童:“小仙长,你们观里有吃的么?”“有是有,都是素菜。”“有酒吗?”“酒是上供用的素酒。”“行,给我们预备点,一定多给香资。”

“您候一候吧。”两个小道童全走啦。这时候,雨也不下了。

一会儿道童们进来,把桌子往前搭,四面放好坐位,摆上四盘素菜,一盘芝蔴酱拌粉皮,一大盘炒鸡蛋,一盘老淹鸡子,一盘花生米,两大盘馒头,一小盔米粥,一个茶壶大小的黄沙酒壶,四个黄沙碗,四份竹筷。道童们走啦,爷儿四个放座。张老侠正面居中,海川上首,孔秀和师父坐对门,王三虎坐着靠门口。孔秀把手巾找出来把四个碗都擦了擦,斟上四碗酒,送到每个人的面前:“唔呀,师大爷,师父,王三哥,我们喝口酒解解乏,真有一点累啦。”说着端碗就喝。张老侠伸右手一按孔秀的胳膊:“贤侄,你先别喝,这酒有毛玻”“唔呀,师大爷,看来这座庙是黑道上的,定有贼人在此隐藏

我率领万妖,反上天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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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知自何时起,在那荒无人烟的群山之中忽地出现了一座怪奇之山,形若五指,周边却又满是瘴气,人畜难近,只在不时之间能闻得几声愤怒猿啼。

过了百年风吹雨打,瘴气渐消,然猿啼不止,婉转凄厉,却是惹得周遭百姓连连称奇,疑有妖魔。

时光如箭,日月如梭,瘴气终消,猿啼渐少,似有似无。

我跋涉在群山之中,平静地走进了五指山。

来此,我要寻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妖。

「金蝉子,你来早了。」

蓦地,一个金甲神将忽地出现在我的眼前,笑着开口,眼中却满是疑惑。

「这只猴子,还不是你该带走的时候。」

来早了?

「我来迟了。」

我摇了摇头,双手合十,轻声叱道:「退下吧,如今走,贫僧不伤你。」

「尔要对我出手?金蝉子,尔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微微一愣,金甲神将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大戟,心中满是紧张。

在他面前的可是当世如来的大弟子,走十世证道之路的无敌者,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灵山如来的存在。

「镇!」

我轻叱一声,一股磅礴威压将其刹那镇压在原地。

这位战力不凡的天庭神将,在我面前无丝毫还手之力。

「金蝉子!你疯了?!」

「西行之事乃是灵山与天庭协定,尔如今之举,是想叛出灵山吗?!」

「难道……你不想取真经,救众生了吗?!」

金甲神将被死死地压在地上,怒吼着,眼中满是不解,和不敢置信。

他不能理解,为何我会做出这般选择?

明明只要按部就班走完西行之路,便是皆大欢喜之举,为何要来劫人,劫,一只猴子?

我从他的面前走过,脚步片刻不停,亦没有回答,只是径直来到了五行山下。

猿啼凄婉,我见到了那只猴子。

那个昔日张扬,自号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桀骜身影,如今却落得这般狼狈。

万幸的是,其眼中不屈仍在,战意仍存。

我没来晚。

「来此作甚?」

孙悟空头都不曾抬起,冷冷地开口。

我只是笑了笑,一 *** 坐了下来,思绪有些恍惚,轻声道:「前几日,贫僧做了场大梦,梦到和你这猴子一起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取到了大乘佛经……」

「呵,狗屁故事!真以为俺老孙是好诓骗的不成?」

「接下来是不是取到佛经之后我等成佛,众生皆乐?想让俺老孙低头,你这般伎俩还差点……」

那只猴子不屑地出声,眼中满是桀骜。

然后……「砰」!

我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疼得他一时之间竟有些龇牙咧嘴。

望着我那平静的眼神,以及高高举起似是随时会再次落下的锡杖,方才悻悻地不再开口。

见状,我望向远方,有些惆怅:「在贫僧梦中,你死了。」

孙悟空瞳孔猛地一缩,刹那寂静。

「在梦中,我取到了佛经,神佛皆乐,然众生仍苦。」

「在梦中,我消去了十世的佛果,却度不得丝毫众生苦业。」

「我不解,为何如此。」

「猴头,你可知晓缘由?」

我静静地躺在山壁下,天穹碧蓝如洗,却又似乎有莫名雾霭笼罩,清澈的眼中透露出些许迷茫。

那只猴子沉默着,恍若死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站了起来,摸了摸那只猴子的脑袋,将一道玄光打入其脑海。

那是我做的大梦,也是后世人的一场大梦。

我转过身,撕开了六字谶言,轻声道:「既然没有答案,那便去问问吧。」

「问问这漫天神佛为何如此。」

「问问这悠悠众生是否愿意和我等同行。」

「猴子,你若愿意,便来;若不愿,便回花果山吧。」

「这一次,无人可再逼你。」

一步跨出,我走过千里。

身后传来震天轰鸣!

五指山碎!

一道坚定而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师父,这一次,俺老孙不会再死了。」

2、

五指山的一声巨响,恍若开天辟地传来的一道惊雷!

一阵风逆着时光倒吹了两百年,扰了命运,乱了因果,让那漫天的仙佛都惊惧。

擎着手中的禅杖,我一步步地踏西而行。

我欲西行,与神佛无关。

只是与来时相比,此刻的我身后却是多了只沉默寡言的猴子。

我道不孤。

一路走来泥泞,饿殍遍地。

无人知晓,为何与那繁盛大唐仅仅隔了百里,却是如同换了一方天地。

「阿弥陀佛。」

双手合十,我轻轻合上路边遗骨那不甘的双眼,念诵佛号,面容肃穆。

我佛慈悲,却不度苍生。

若如此,要佛何用?

不多时,一处庄子忽地映入眼帘。

仅是瞬间,风光大变,来往人流不息,家仆络绎不绝。

一道佛光璀璨的身影立于高天,光芒万丈,金刚怒目,座下猛虎视眈眈,似是已等候多时。

「金蝉子!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时机未到而私放孙悟空,尔已犯下滔天大罪!尔可知晓?!」

「此时随我镇压了这泼猴,拨乱反正,再随我回灵山请罪,佛祖或还可饶你一命!」

匆匆赶来的伏虎罗汉怒目圆睁,眼中满是痛心!

他不明白,金蝉子向来佛性高深,为何会在这般关头做出如此不智之举!

为了区区一只妖猴,竟甘愿坏了灵山与天庭这谋划了多年的大计!

哪怕其当真不愿担下西行之事,即便是抽身事外,好生分说也决然不会是如今这般结果。

面对着盛怒难耐的伏虎罗汉,我沉默片刻,终是轻轻摇头。

「众生有难,怎可袖手?」

「世间污浊,自有滔滔业火涤荡凡尘,尔肆意妄为,还当真觉得自己是在救众生吗?!」

伏虎罗汉踏前一步,那惊天的威势压得无数凡人瑟瑟发抖。

「本罗汉再说一次,随吾镇压孙悟空,返回灵山!」

「众生之难,自有佛祖分说!」

「呵!」

闻听此言,我低着眉,眼中亦是多了三分淡漠,远眺西境,轻声道:「佛祖高居灵山万载,可还能见人间苦难?」

「如今佛祖眼中……」

「这悠悠众生,又与那灵山脚下的蝼蚁何异?」

「蝼蚁,便不当活么?」

「你!金蝉子!你竟敢妄言佛祖!」

见我如此,伏虎罗汉脸色难看,怒喝出声!

「当真是被妖魔乱了佛心!」

我缓缓低头,不再分说。

佛在心中,众生皆佛,如此,又何谈妄言?

只是,正在这时,一路无声的孙悟空缓缓抬眸,眼中忽地似是有神光乍现,轻声开口:「师父……我等,好像还是来晚了。」

「那呆子,已是投胎了……」

他驻足,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那如铜铃般的清澈瞳孔之中在此刻竟倒映出猪圈之中一道瘦小的肮脏身影。

「投胎未满七日,还来得及。」

我睁开眼,感受到那大梦之中无比熟悉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轻轻颔首。

此地不知名,但在两百年后,有人却给了他一个名字——高老庄。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伏虎罗汉猛地瞳孔一缩,怒喝道:「金蝉子!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我笑了笑,双手合十,猛地一挥袖袍!

一方幽幽天地现于高天!

在那方哀怨天地之中,有十座辉煌大城高高在上,无垠地狱。

「世间轮回当自由,何以仙神妄论断?」

我大笑着,一步踏出,祥和佛光冲霄而上,化作光海,淹没天穹!

「轮回之事,向来如此!金蝉子你敢插足此事,便再无转圜余地!」

伏虎罗汉脸色巨变,猛地上前,一阵煌煌虎威意欲择人而噬!

猛然间,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惊怒道:「你……是为了那只猪?!」

他不能再等了!

轮回!

可是这漫天仙佛之根基!

往昔那只猴子大闹地府,撕毁生死簿,已是惹下天大的麻烦!

难道如今金蝉子要再来上一遭不成?!

他,绝不容许!

「砰!」

一根擎天巨柱猛地重重砸落在地,不知何时,一只猴子静静地挡在了我的身前,冷声开口:「师父,去吧,将那呆子带回来!」

孙悟空转了转脖子,不由得狞笑一声。

「这罗汉,就交给俺老孙了!」

「三百年了,骨头也确实该松松了!」

他望向伏虎罗汉,眼中似有金色火焰熊熊燃起!

「还有,那呆子,唤作天蓬,从今往后,便不再是猪了!」

我笑了笑,抬头望向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伏虎罗汉:「向来如此,便对么?」

双手合十,我静静地站在那扇九幽门户之前,其内恶鬼无尽,喑哑惨嚎。

「拨乱,反正?」

我笑了笑,颔首低眉,头也不回地踏入地府。

「我佛,慈悲。」

今日之后,再无回头之路。

八戒,不,天蓬,再忍忍,师父来了。

3、

一条流沙河大浪滔滔,横贯南北,卷起的烟尘令得四野无森,生灵难存。

「话说那大圣自大闹天宫后始一出世,便和那伏虎罗汉大战了三天三夜,啧!那般场景,可当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两个小妖低首相聚,其中一道身影眉飞色舞,兴奋无比。

「那位大圣竟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本领?当真,当真便是如此厉害?」

听到黄毛怪所言,鱼头怪面色涨红,激动万分,赶忙追问!

「自是如此!」

「当初大圣可是揭竿而起,万妖相随,声势何等浩大,一人独斗十万天兵天将,从南天门一路打到那凌霄宝殿……」

扬了扬眉,黄毛怪手舞足蹈地说着,仿佛当初自己亲眼所见。

「厉害!大圣当真厉害!」

「只是大圣方一出世,便又惹下这般祸事,如今岂不是危险无比?!」

鱼头怪急得颇有些抓耳挠腮,似是恨不得立刻追随而去,但转而又多出了几分担忧。

「嘁,大圣这算得上是什么祸事!」

见其如此,黄毛怪眼中越发得意,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道:「当初大战毕竟故去了,前几日那场大战,真正捅破天的,可还不是大圣!」

「不是大圣?」

鱼头怪微微一愣,眼中有些疑惑。

以他的眼界,属实有些难以想象,有什么罪孽是比忤逆那高高在上的罗汉还要过分的。

「自然!」

黄毛怪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方才忍不住压低了嗓子道:「听说那一日,和大圣同行的一个和尚,打进了地府,惹得那位地藏王菩萨都亲自下场了……」

鱼头怪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有些崩塌了!

一个和尚,打进了地府?!

开什么玩笑?!

二妖佝偻着身子打闹着,渐行渐远,很快消失不见。

……

不一会儿,一个身披鹅黄氅、满头红焰蓬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原先二妖之地,那铜铃般的瞳孔之中满是迷茫,忽地,他抬起头,在那遥远的天地一线处,似有人影绰绰。

「真搞不懂你这蠢猪是如何想的!」

「师父好容易将你的真灵自畜生道争了回来,你竟还换了心思,非要做着这猪身了不成?」

孙悟空黑着脸,骂骂咧咧地将一只小猪崽从自己头顶扒拉了下来。

「嘿嘿。」

「大师兄,这便是尔不懂了,做猪有什么不好?若是回了人身,到时我等聚首,三师弟和小白龙认不出我了,岂不是平白有些尴尬?」

猪八戒眼中灵动,哼哼唧唧地开口,只是在那眼底,却是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庆幸——

庆幸有一阵风倒吹了三百年,让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猪身又如何?人身又如何?

世人皆觉俺老猪心中更大的执念是再次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天蓬元帅……笑话!

我,曾为天蓬,是破军星化身,北极四圣之首,五方天帝紫薇大帝之胞弟……

我,曾率天河之军征战寰宇,漫天星斗皆在座下,又岂还需要这般虚名证明自己?!

这悠悠天庭欺我、负我、辱我,我偏生要以这泥泞的猪身……狠狠打碎这漫天仙佛的脸面!

「哼!往后,你不要哭着喊着后悔才是!」

孙悟空沉默片刻,方才装出副不耐的模样,掏了掏耳朵道。

笑了笑,猪八戒缓缓低首,接着眼神坚定道:「俺老猪,从不后悔。」

4、

「到了。」

我缓缓起身,打断了二人的闲叙,轻声道。

孙悟空抬了抬眸,一道神光贯穿而出,刹那刺穿了席卷八百里的流沙河!

「砰!」

一只生着红毛的脚掌重重一踏!

一道满是杀气的身影沉默着自流沙河的中心缓缓现身。

「这流沙河,尔等过不去,留下来,化作吾的吃食吧。」

他站在那里,那八百里的流沙河都恍若为止所摄,此地恍若化作一方流沙世界。

声势滔天,但,又何其可悲?

青面獠牙,赤脚筋躯;口角丫叉,红发如鬼。

这,竟是往昔的一方仙神,天帝近卫,何其可笑?

我眼中悲悯,上前一步,红发妖魔却是神色一变,竟是下意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我轻声道:「为何惧我?」

惧?

红发妖魔的身子忽地顿住,自己……为何怕了这和尚?

听说这和尚刚刚闹了一场地府,哪怕其是佛祖座下弟子,又岂能在地藏王菩萨手下讨得了好?

只是为何,自己似乎,心中却是这般恐惧?

恍若,只要自己走出这一步,便再难回头了。

不该如此的!

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遗忘了什么……

我轻轻叹息一声,一指点落,一幅画卷如梦幻泡影,缓缓在他的眼前展露!

「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大师兄!二师兄和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沙悟净,你护经有功,今日封尔为金身罗汉……」

……

「不!」

「不对!吾乃卷帘大将!」

「玉帝陛下承诺过我,只要我完成了差事,便可回到天庭,官复原职……」

「我怎会成了什么金身罗汉……」

红发身影怒吼着,死死地捂着脑袋,仿佛记起了什么一般!

他狂乱着,眼中满是惶恐和不敢置信。

自己,是天庭的弃子?

「承诺……也包括此事吗?」

我微微眯眼。

不知何时,流沙河上刮起了无数道凛冽的罡风!

罡风如刀,一刀刀刮去了他的血肉、他的神通……

「我的记忆……我的记忆!」

红发妖魔的脸色巨变,眼中的恐惧几乎难以掩饰!

原来是这般……原来是这般!

已经不是之一次了。

每逢自己头痛之时,便会刮起这凛冽的罡风!

自己究竟在这流沙河中沉浮了多久,当真只有两百年吗?

自己……究竟被斩去了多少的记忆!

忽地,红发妖魔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猛地一扬手,竟是将那八百里的流沙河整个托举了起来!

「轰!」

一个又一个的骷髅头自那河底显露,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座河床!

「呵……好一个天庭!好一个天庭啊!」

「卷帘,你可当真是这世间,最为痴傻的蠢材!蠢材啊!」

红发妖魔癫狂着,又哭又笑,恨不得撕了自身这无用躯壳。

曾几何时,未成仙时,他亦是这人间的一方英杰,受人间香火,如今,却是成了一地的祸乱魔头!

「阿弥陀佛。」

我双手合十,眼中悲悯,轻颂佛号,手捻玄光,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出一步。

「大师兄、二师兄、师父……尔等走吧,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猛地后退一步,沙僧望着那密密麻麻的河底尸骨惨笑着。

忽地,他望向天穹,眼中多了一抹决绝!

下一刻——

「噗嗤!」

一轮又一轮的漆黑业火熊熊燃起,冲上了高天,席卷了这天上八百里的流沙河。

「啊啊啊啊!卷帘!你疯了!」

「快!快熄了这业火!吾等定为尔向陛下求情!」

那高天的虚无之中,猛地传来了两声惨叫,两道仙神身影跌坠而出,凄厉无比!

他们本是天庭上监管卷帘之人,平日里甚是无趣,唯一的乐子便是变着法子地折磨这往昔的天帝近卫,或是耍弄些凡人,谁承想会有今日这般祸事?

谁又能想到这看似老实的卷帘大将,竟还有这般疯魔的一面?!

「哼!」

「尔等腌臜之辈,身为仙神竟也能燃起如此滔天业火!当真该死!于此吠吠狂喑!真是平白脏了我师父的耳!」

原本显得颇为娇小玲珑的猪八戒冷哼一声,竟是在刹那间迎风便长,化作万丈之巨,一口吞吃了那惊惧无比的两道身影!

吃完后,猪八戒竟还往地上「呸呸」两声,似是嫌弃这仙神之肉酸臭不堪。

「二师兄……」

红发妖魔驻足,心中忍不住轻声呢喃。

他明白,猪八戒是为了不让他伤怀,方才以这般方式杀死了那两个仙神。

八戒啊,向来心思最为细腻。

我笑了笑,望向八戒的眼中多了几分柔和,又转过了身子,对着那红发妖魔轻声道:「痴儿,回来吧。」

「师父……我已铸下大错,再难……」

红发妖魔苦笑着,身上的漆黑业火熊熊不熄。

我忽地踏前一步,摸了摸他的那头红色鬃发,轻声道:「痴儿,若连你都度不得,又何谈度这天下苍生?」

「是为师来晚了……若吾早些察觉,便不至于此。」

「轰!」

忽地,我跌迦而坐,双手合十,一念意动,引落漫天业火!

「师父不可!」

红发妖魔猛地起身,眼中惊惧,便意欲阻拦。

只是这时,一只有力的手重重地按住了他的肩头,一道沉重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师父要做的事,他心中自有决断!」

「师父如今要做的是,比天大!怎会在此地就停下脚步?!」

「只是三师弟,记住,勿要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我笑了笑,轻声颂道:「仙佛污秽,万灵不明。」

「万千罪孽,当尽归吾身。」

「众生……慈悲。」

5、

「孙悟空?你来此地作甚?」

宝象国中,身披袈裟的奎木狼眼中满是谨慎,在他的身后,一道温婉身影显得柔弱无比,在她的怀中,还有两个婴孩。

他没想到,自己从触犯了天条之后东躲 *** ,好容易算是在这宝象国之中扎下根来,原以为总算能过几年安生日子,却不想被这只猴子如此轻易地便寻到了。

只是,在他的记忆之中,这只猴子当是被那西天如来镇压了才是,怎么而今方才两百年,便出来了?

「俺老孙,奉俺师父之命,来救一救你。」

孙悟空瞥了一眼奎木狼身后的那道温婉身影,平静地开口。

「你师父?」

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奎木狼有些惊疑。

他难以想象,这往昔持着一根棍子便不知天高地厚敢闹上的天宫的猴子而今居然还认了个师父?

但转而,他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冷笑一声:「你这猴子,当初犯下如此大错,如今好容易出来了,天庭怕是也饶你不得吧?」

「竟还敢言救本君?当真可笑!」

「犯错?」

孙悟空掏了掏耳朵,眼中忽地冷了几分,沉声道:「俺老孙当初上了天庭,受尽侮辱只想求个公道,这也是错?」

「天庭烧俺花果山,杀了俺老孙多少徒子徒孙,俺只想讨个公道,这也是错?」

「仙佛无道,俺老孙欲以日月换新天,这也是错?」

「你败了,便是错。」

望着气势渐起的孙悟空,奎木狼冷不丁地开口。

兀地,空气一片寂静肃杀。

良久,孙悟空忽地将摇了摇头,轻声道:「是啊,败了,便是错。」

孙悟空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奎木狼身前,忽地轻声道:「那你以为,尔如丧家之犬般奔逃,下场便会比俺老孙两百年前好多少?」

奎木狼瞳孔猛地一缩。

「呜啊!」

肃杀气过,那奎木狼身后的仙子怀中的婴儿忽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似是惊扰了二人的心神!

孙悟空踏前一步,忽地望向奎木狼那身后仙子的眼中有些古怪,驻足原地。

沉默片刻,他指尖缓缓浮现一道玄光,悬于虚空,淡淡道:「师父说过,众生皆当有自己的选择。」

「众生如此,尔等亦然。」

「未来在尔等自己手中,如何选择,任尔自择。」

「若有意,吾等在灵山脚下静候」

说罢,孙悟空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呢喃着:「下一个是……老牛?啧,这老牛一家子可都是些倔脾气……」

一息间,风吹影落,那桀骜身影已是消逝不见。

「这猴子……」

深深地看了远处一眼,奎木狼心中竟有种莫名古怪之感。

不知为何,才过了两百年,这猴子如今,竟有了他这往昔星宿神君都看 *** 的三份禅意。

「夫君……我等,该如何?」

兀地,身后一道柔弱的身影轻轻握住了奎木狼的大手,眼中满是不安,让奎木狼眼中不禁一痛。

下凡之前,她是那天上的仙子,何曾受过如今的苦楚?

自己和她,只是想要安安稳稳地度过凡人一生,即便如此,也有错吗?

6、

轻轻拍了拍仙子那柔弱的小手,奎木狼忽地大踏步来到孙悟空留下的那抹玄光之前。

既然前后无路,那,便干脆看看这只猴子到底想给自己看些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奎木狼直接将那抹玄光纳入灵台。

片刻后——

「不!怎会如此?!尔等怎敢如此……」

他悲嚎着,几乎是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眼中的绝望几乎要满溢而出。

这往昔高高在上的星宿神君,此刻竟如同受伤的野狗一般!

他见,自己被废了仙骨成那天庭傀儡犬!

他见,身后仙子受万雷刑罚神魂灭!

他见,仙佛神将狂笑着摔死他的子嗣!

……

「夫君!夫君!」

怀抱着两个婴孩的仙子眼中满是慌乱,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从未见过奎木狼露出过这般模样,他,可是那二十八星宿之一,是哪怕在天庭之中也排得上号的伟岸奇男子!

他是何等地张扬自信,哪怕反了天庭都不曾让他畏惧!

可是如今,却如一个凡间稚童般埋首胸前,痛哭不止。

他大悲!

「玉女……」

忽地,奎木狼平静了下来,那双如深潭一般的虎目之中似有蛟龙翻滚,望向身侧仙子,眼中的悲伤几乎要满溢。

仙子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退后了两步,眼中神色猛地一变,手中竟有仙力闪动,意欲直取怀中婴孩。

然而在下一刻,一只如金箍般的大手就遏住了她那柔弱的咽喉,那强横的妖力轻轻一振,便几乎废了她的道果。

「我早该想到的……天庭怎么如此轻易地放我离开……」

「玉女,若是你当真投胎,怎会不记得我……」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奎木狼又哭又笑,两行浊泪淌过面庞。

「咔!」

随着一道清脆无比的骨断声,仙子那螓首无力地耷拉下来,那姣好的面容迅速换作了另一副模样,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不明白,为何奎木狼能如此决绝地对自己下了杀手。

自己本该如天庭那几位安排的一般,牢牢地将这被情所困的奎木狼掌握在手中,待到功成之时,便可求得正果……

「呜啊!」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熟睡的婴孩再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

「不哭不哭……」

用仙力温和无比地托举住那两道瘦小的身影,奎木狼强提三分精神,眼中满是柔和。

他轻轻将一道灵光打入婴孩的体内,一步走到一户凡人家前,面容之上满是不舍和留恋。

「玉女……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护住。」

奎木狼放下手中那稚嫩的身影,转身,眼中有火焰燃起,一跃上高天!

那漫天的黄沙滚滚如龙,化作一席三千里的张扬披风!

「那高天上的无情仙,有何留恋!」

「这凡间中的自在妖,有何不可!」

这一日,那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木狼弃了仙位!

三百年未至,时光仍可改!

沙为骨,念为魂,号……黄袍!

7、

灌江口。

一道青袍俊朗身影随意地坐在山巅,身边黑犬假寐。

二者身前,浩瀚的天兵静默天穹,四大天王之一的魔礼青踏步而出,面容冷漠。

「杨戬!那猴子又出来了!天庭传召了你三次,事到如今,你还不动身吗?」

缓缓起身,杨戬忽地伸了个懒腰,抬了抬眉望向前方,轻声道:「吾当初便说过,听调不听宣,魔礼青……尔,是在以何等身份命令本君?」

红烧草鱼天刀,红烧草鱼的正确方法-第1张图片-

「杨戬!勿要不识时务!」

魔礼寿冷笑一声,肩头的紫金花狐貂面目狰狞地嘶鸣。

「尔受了天庭这般岁月的人间香火,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当初那劈山妄为的二郎不成!」

「听调不听宣?我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

「那金蝉子啸聚万妖于那西牛贺州,怕是要惹出一番捅破天的动作!」

「你若是再如此任性,到时清算之时必有尔之名讳!」

言罢,四大天王尽皆冷笑,眼神漠然。

那赫赫神威张扬无比,炽烈如日,压得那灌江口的生灵苦不堪言!

「三息……」

兀地,杨戬微微眯眼,缓缓起身,淡淡开口!

「三息之后,尔等若不带着这些天兵滚出灌江口,便不必走了。」

「呵,可笑,尔要学着那猴子大闹天庭不成?!」

魔力青狞笑一声,手中剑铮铮作响。

「杨戬,现在的你,只是天庭的一条狗!」

一袭银甲披在身,哮天犬微龇牙,杨戬轻声道:「杀尔等,足矣……一息!」

神光冲九霄,显圣真二郎!

那漫天的天兵威压于此刻戛然而止,群仙悚然!

「杨戬,你来真的?!」

兀地,四大天王脸色猛地一变,先前的张狂神色如今迅速化作眼底的一抹慌张!

「两息!」

杨戬踏前一步,淡淡开口。

虚空之中一杆三件两刃刀缓缓浮现,杀气盈四野!

「本神就不信你敢动手!你这个疯……」

魔礼红持着那混元伞的掌心不自觉间竟渗出些许汗意。

「三……」

「退!快退!」

不等其他人再嘴硬,魔礼青感受着那几乎要贯穿自己头颅的可怕仙意,几乎是怒吼着逃离了灌江口!

杨戬不愿出手对付那猴子便不愿罢!

若是自己等人因此莫名死在了此地,那才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望着那迅速消失在天际的身影,杨戬不屑地嗤笑一声,默默地坐回了原地。

又过了良久,确认了四野再无人至,杨戬方才再次淡淡出声:「出来吧。」

下一刻,哮天犬猛地张大了嘴,吐出了一个黑黑的身影。

「呕……哮天,你这牙口,可当真是得刷刷了。」

猪八戒猛地抖动了一番身子,眼中满是嫌弃。

对此,哮天犬不由得回了个白眼,仿佛在说若非杨戬之意,谁愿意吞你似的。

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黏液,那直面浩瀚天兵都面不改色的杨戬此刻竟有些怀疑人生。

这波,大意了。

8、

「杨戬,如何抉择,你可曾想好了?」

略微整理了一番,猪八戒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忽地抬首道。

「这是条死路,尔等,当真决意如此?」

不动声色地施了一道仙法去了污秽,沉默片刻,杨戬略微调整了一番心境,方才沉重道。

听到杨戬之言,猪八戒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转过了身子,眺望着那繁盛的灌江口,轻声道:「二郎啊,灌江口有你庇护,是这方生灵之福。」

「可惜,这天地太大,二郎太少。」

「当初我为天蓬之时,亦从未想过这众生过得竟是这般困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尽皆不值一提!」

「被大妖圈养,被仙佛圈养,生生世世,再无出头之日,方是大恐怖!」

猪八戒忽地顿了顿,眼中似是多了几分凶狠:「人间无自由,天地无清明,这般岁月已过了太久……如今,我师父站出来了!」

「死路?吾等岂能不知?」

「但是这悠悠众生,已经再没有时间等下一个如我师父这般的人出现了!」

「哪怕死,也要一拼!」

言罢,杨戬望着猪八戒眼中那灼灼的火光竟一时之间有些默然。

那是向死而生的火。

当初天庭初见时的那个俊朗少年,哪怕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却依然未变。

「我出不了手。」

良久,杨戬忽地开口,沉声道。

「为何?」

猪八戒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他一直坚信哪怕这漫天的神佛都堕落腐朽,杨戬也绝不会在其中!

因为杨戬眼中有和大师兄一样的光!

那是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光!

杨戬没有直接回答猪八戒,反而是忽地撕开了自己的神躯。

刹那间,猪八戒瞳孔猛地一缩!

在杨戬那无双神躯之中,而今却是密密麻麻的血腥暗红锁链,贯穿了一切!

那是天条,是仙佛的信仰香火所编织而成的傀儡线!

「怎会如此?!」

猪八戒低声呢喃,声音颤抖。

「身居天庭,岂能当真无有束缚?」

杨戬面容平静,似是无事一般地合拢神躯。

「你和卷帘,若非一个投了畜生道,一个被金蝉子接过了那业火罪孽,又岂能脱了这般因果?」

似是感受到杨戬心中的不甘,哮天犬上前轻轻地舔舐着杨戬的手背。

「天庭啊……好算计。」

轻叹一声,猪八戒面容之上亦满是苦笑。

「既如此,天蓬,不,俺老猪便先去了。」

如此之景,以猪八戒的性子,又还怎能强求杨戬出手与这漫天仙佛争斗?

庇护灌江口,亦是一条退路。

「天蓬……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兀地,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按住了想要转身离开的猪八戒。

他转过身子,却见杨戬眼中的火,不曾熄灭。

「吾身虽朽,却灵目仍存!」

「在天庭之中蹉跎了如此之久,如此大事,吾岂能错过?」

踏前一步,杨戬忽地微微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第三目上。

「不可!」

似是察觉到杨戬想做什么,猪八戒神色猛地一变,便想阻止!

然而下一刻!

「嗤!」

一颗散发着无量神光的灵瞳沾染着金色的仙血,已被杨戬握在手中!

「拿去吧!此物定能帮上尔等!」

「告诉金蝉子,天庭、灵山,皆为一丘之貉……要断,便断个干净!」

「我做不到的事,天庭有人能做到!」

杨戬转过身子,端坐石台上,双目紧闭,有黑血流出。

哮天犬呜咽,辗转不休。

摸了摸身侧黑犬那柔顺的皮毛,杨戬面容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温和,轻声道:「哮天,去吧……去助那和尚一臂之力,去告诉这众生你的名讳。」

「吾等,岂能落于那猴子之后?!」

猪八戒沉默,长叹一声,重重一拜。

杨戬,当得起。

随意地摆了摆手,杨戬笑了笑,青衣飒沓,俊朗如风。

三目神将沉浮天地无岁月,一只灵瞳望穿九幽皆虚无——

吾乃杨戬,二郎显圣真君。

众生许我,怎能缺席?

9、

灵山之下,狮驼岭中。

三个如山岳般巨大的狮妖、巨象、大鹏的头颅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眼中那恐惧的目光颇有些迷惑之色。

他们不理解,为何这看似孱弱的瘦弱和尚,竟有这般泼天的神通?

只是一击,便压得他们几乎妖躯尽碎……这数百年来他们吞吃的生灵,那无边的血气和无往不利的怨念,在这和尚面前,竟无一合之用。

明明他们都已告诉了这和尚,自己等人可是奉了那灵山上的佛陀旨意,为何……这和尚偏生便是毫不留情?

高天之上,我端坐莲台,身上业火熊熊,遭无穷苦,受无尽痛。

欲携大势往,必受难于人先。

「师父,都办妥了。」

虚空之中涟漪微微荡开,一条白龙和沙僧缓缓走出,轻声开口。

「这是哪吒让我等转交给师父之物。」

踏步上前,沙僧取出一物。

一节莲藕。

「哪吒……」

我接过这一节莲花骨,耳边似是传来一道桀骜的咆哮。

「吾乃混世魔丸,偿不尽的父母恩,便不还了;做不尽的天庭犬,便不做了……未来一世,我哪吒只为自己而活!」

「善哉。」

轻叹一声,我默然无言。

良久,猪八戒和孙悟空的身影亦是相继到来,对着我轻轻颔首,示意诸事皆毕。

如今,人事尽矣,再看天命。

夜深了。

孤寂的狮驼岭上,唯有身上燃着熊熊业火的我发出黯淡的光。

忽地,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侧。

是悟空。

「怎的还不歇息?明日上了灵山,可不得这般闲散了。」

我抬了抬眉,笑着道。

「师父说笑了,俺老孙不食五谷,怎需歇息?」

孙悟空挠了挠脑袋,开口道。

「说罢,意欲何为?」

我眼含笑意,笑骂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他忽地顿住,轻声道:「师父,为何这西牛贺洲,人人礼佛,却是生活最为困苦、妖魔横行?」

「狮驼国离灵山如此之近,都有大妖肆意吞吃,遑论其他……这佛,当真便都是瞎子不成?」

沉默片刻,我眺望西方,眼中似有一道莫名之意,轻声道:「痴儿,若无他们放任妖魔妄为,世人怎会恐惧、怎会祈祷?」

「善人,便该死么?」

孙悟空挑了挑眉,不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金箍棒。

我没有再回答,只是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的火燃起又黯灭。

是啊,如今世道,最该死的,似乎成了善人。

如此之世,安为正理?

「师父,明日,那些妖魔当真会来吗?」

忽地,孙悟空收起了金箍棒,转过了身子,轻声道。

一向不惧天地的他此刻竟忽地有些惶然。

我抬起头,眺望远方,双手合十,轻声道。

「众生会来。」

10、

天,破晓了。

狮驼岭的天穹之上,只有我和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白龙孤零零的几道身影,显得寂寥又可笑。

「金蝉子!事到如今,尔等还不愿伏法吗?!」

忽地,天上云层重重而开,炸开金光万朵,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自天穹响起!

无数道尽情展露着浩瀚神威的身影傲立天穹,目光冷漠。

「托塔天王……李靖!」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还有浩瀚天兵,孙悟空龇了龇牙,眼中桀骜不减丝毫。

「金蝉子,随我回灵山吧!」

「而今回头,还来得及!难道你还当真等着那万妖啸聚来救你不成?」

灵山之侧,降龙罗汉踏步而出,金莲顿生,冷声呵斥。

「可笑!没想到灵山竟出了这般蠢材!」

「众生何其愚昧,那万妖一个个惜命得紧,尔居然还奢望他们敢与吾等争斗?」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托塔天王李靖不屑冷笑,望着那几个渺小身影的眼中满是怜悯。

这苍生都在仙佛的掌中,然而却总有些不自量力的蝼蚁自以为能咬死真龙。

我摇了摇头。

我能感觉到,快了,快到了。

天地一片寂静,我耳边却仿佛听到了一声惊雷。

「杀!」

那遥远的天边,猛地冲撞出一头山岳般大小的黑牛,牛角如天刀,刹那间,便杀入了浩瀚天兵之中。

没有一丝的征兆,那漫天的妖魔仿佛从虚无中生出的一般,瞒过了诸天神佛,展开了最为惨烈的厮杀!

「牛魔王!你在找死!今日之后,万年以内,平顶山妖魔,生灵不存!」

李靖懵了,他又惊又怒,手中宝塔迎风便长,便直直往着牛魔王压落!

那如天盖一般的宝塔,只是轻轻一震,便让得无数小妖化作脓水!

「欺负我夫君,尔敢!」

一道狂风忽卷起,吹拂天兵十万八千里!

一道俏丽身影站在牛魔王的头顶,手持那比她自身还高了三分的芭蕉扇,此刻竟是让得群仙惊惧。

……

该走了。

我缓缓起身,一步跨出,已至灵山。

望着眼前这巍峨而又熟悉之地,我的眼中竟也难得地升起了一丝复杂,但是转而,又化作一抹哑然。

「金蝉子,停下吧。」

降龙罗汉踏步上前,目光冷漠,一掌落下,似有真龙咆哮,空间震荡。

然而下一刻,一道身着蓝色锦袍的身影一步从我身侧走过,淡淡出声:「降龙罗汉?可伏蛟否?」

「轰!」

头顶角峥嵘,自在显神通。

「覆海大圣蛟魔王?尔也来蹚这浑水?」

双眼微微眯起,降龙罗汉眼中愕然,转而沉声开口。

「金蝉子与尔等何故,竟值得你与我灵山为敌?」

蛟魔王抬了抬眉,望向我,我报以微笑,他却反而「嘁」了一声转过了脑袋,不屑道:「这和尚,我保他作甚?」

「吾来此地,只为吾自己而战!」

忽地,蛟魔王歪了歪脑袋,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地狰狞笑道:「还有一事……来此地的,可不止吾一人啊……」

闻听此言,刹那间,降龙罗汉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刻,一道又一道妖气磅礴的身影自那天穹之上显现!

「吾乃驱神大圣,禺狨王!今日这般热闹,当真万古难见哉!」

「吾乃通风大圣,猕猴王!这天,也该轮到俺闹上一场!」

「吾乃移山大圣,狮陀王!啧,这什么腌臜之地,当真晦气!」

……

他们从那虚空之中一个个走出,走过我的身侧,神态各异,放肆桀骜,意指高天。

那降龙罗汉的脸色此刻铁青无比,黑得宛若凡间的锅底一般。

忽地,猕猴王笑着转身对我道:「和尚,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覆海那厮嘴硬得紧,明明对你佩服得很,却在面上不肯有丝毫低头!」

「万古来,也便只出了你这么一个金蝉子!」

「我等,也再等不起了。」

我抬头,望向那蓝袍锦衣,双手负后,恍若托举了一方汪洋的覆海大圣蛟魔王,面含笑意,轻轻一拜。

「多嘴。」

覆海大圣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望了一眼猕猴王。

惹得猕猴王也不由得有些无奈。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比任何人都知晓这些妖圣是抱着何等信念来到此地。

「贫僧,替众生,谢过诸位大圣……」

再次对着这诸位妖族大圣一拜,我转过身子,抬头望灵山。

在那之上,是一个又一个我熟悉无比的「佛」。

他们佛威浩瀚、佛法无边,恍若一轮又一轮的大日端坐于莲台之上。

他们面含笑意,却目光冷漠,仿佛,在看一场可笑的闹剧。

这一场赌,贫僧,不会输。

11、

我的眼神逐渐坚定,一步踏出,跃过高天,跨过凌云渡,平静走入大雄宝殿。

「金蝉子,来此何为?」

如来轻拈佛指,端坐高台,面容安详,轻笑出声。

仿佛那灵山下震天的喊杀声不存在一般。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了在场的诸佛一眼,轻声道:「尔等知晓。」

「金蝉子,你是未来最有希望成为如来之人,为了那些许妖魔,当真值得?」

观音手持玉净瓶,眼中似满是痛惜。

「妖魔?」

我摇了摇头,轻声反驳道:「何人言他们是妖魔?杀生便是妖魔?」

「不,是尔等言说,他们是魔。」

「君不见,漫天神佛以众生为食,何尝不是那更大的魔?」

见我如此,观音眼中忽地多了几分淡漠,轻诵道:「金蝉子,尔着相了。」

「妖魔如蝼蚁蟪蛄,怎能与吾等相较?」

我忽地起身,冷漠道:「为何不可?」

「佛曰:众生平等。」

「这高高在上的佛,便算不得这悠悠众生不成?」

我双手合十,袈裟猎猎,周身那祥和的佛光竟化作黑业,那滔天的火舌放肆而飞!

有了凡人供奉,仙佛方是仙佛!

若无这般根基,仙佛,与妖又有何异?

执掌了天地权柄,身负无上法力,便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乃是佛了不成?

何等狂妄?

佛在心中,佛在众生。

众生认可,方是佛。

众生允许,方是仙。

「虚无诡辩,不值一哂。」

「看来,终究还是该让尔知晓,何为佛。」

忽地,坐在如来身侧的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摇了摇脑袋,轻笑着道:「金蝉,看看吧,这万妖,在佛的眼中,是何等脆弱。」

他起身,点出一指。

「轰!」

那方浩瀚战场的天穹之上猛地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一根散发着无尽佛意的手指如撑天巨柱一般猛地压落!

那不只是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一人之力,是整座灵山之威,是足以动摇这方天地根基的浩瀚伟力!

「他奶奶的!想杀本圣?来试试!」

一拳击退降龙罗汉,蛟魔王狞笑一声,猛地显出蛟龙真身,滔天大浪悬于身后,头也不回地冲上九霄!

「快哉!快哉!这漫天神佛,也不过如此!若早知晓,当初的天宫,吾也闹得!」

鹏魔王双翅一展,卷起八万里不休的罡风。

他有世间极速,但今日,他不会逃!

……

一尊又一尊大圣如飞蛾扑火,主动扑向那恍若天威的一击!

他们是大圣,起身于微末,却欲与天公试比高!

「吾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猕猴王耳中恍若响起当初那只猴子的不甘怒吼,他摇了摇头,最后遥望了东方一眼,那是花果山的方向!

下一刻,他起身,化魔猿,杀上天!

12、

大圣们,陨灭了。

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神躯崩碎,只为群妖争得一线生机。

「金蝉子,如今之景,尔还不醒悟?」

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将手平静地揣回袖袍之中,仿佛做了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一般,他轻声道:「尔等,已经败了!」

我沉默,望着那灵山脚下的战场,在那里,仙佛狂笑,群妖喋血。

「我佛慈悲,慈悲无用……要佛何用?」

我抬头,眼中依然平静,平静得让这些端坐莲台之上的佛此刻心中竟都升起了一丝不安。

「是尔等,已经败了。」

一方业火莲台于我座下缓缓浮现,我跌迦而坐,轻声道:「诸位大圣,一路,走好!」

刹那间,似是察觉到什么,诸佛尽皆不由得瞳孔猛地一缩,神色大变!

「镇杀金蝉子!」

兀地,阿弥陀佛冷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出手镇杀!

一时间,滔天的佛光几乎要将我淹没……

「晚了。」

目光淡漠,我轻声开口。

一根莲花骨闪烁着莹莹之光,身后浮现三头六臂,替我挡下了这一击!

下一刻,我的头顶有十颗舍利道果缓缓浮现,在其之上,藏着那万千仙佛都弃若敝屣的众生信念!

紧接着,一方九幽神门自我身侧缓缓洞开,在其中,一道跨坐异兽的身影散发着无量光!

无穷尽的魂魄从那方冥府之中浩瀚涌出,一道又一道妖神神魂怒扛灵山,将其倒拔,其余魂魄则化作无数滔天仙锁,将整座灵山所在尽皆捆缚!

「地藏!没想到竟然连你也在此局之中!」

伏虎罗汉猛地起身,脸色难看无比。

「是了,怪不得当初金蝉子能从地府带出天蓬的神魂,原来是你!」

「是你在帮他!」

「你这个疯子,你不想上灵山成佛了不成?!」

地藏对着我轻轻颔首,又转头望向灵山诸佛,轻声道:「往昔,吾曾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过了万载,却发现灵山之上,皆为恶鬼,既如此,吾欲成佛,又何须非得上这鸟灵山不可?」

闻听此言,伏虎罗汉又惊又怒,偏生还不知该说什么方好,一时间竟差些把自己憋死!

最终,还是如来轻声道:「金蝉子,以尔十世道果为引,地府众魂为缚封了灵山,当真是下了一局好棋。」

「但,那又如何?」

他望向我的眼中满是怜悯,恍若在看一个长不大的孩童。

「万古岁月流逝,这般封锁又撑得了多久?」

「只需百年,吾等便能重临三界……」

忽地,灵山之底传来一声震天轰鸣!

惹得如来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色,口中之语戛然而止!

是沙僧!

是黄袍!

是那万众群妖!

他们,如疯了一般冲击着灵山之底……

他们,要将灵山,撞出三界之外,撞进那无垠混沌之中!

13、

「师父,俺老猪先行去也!」

「兄长!此次,俺可也不算负了尔之威名!」

猪八戒大笑着,张嘴一吐,便是半条天河滚滚!

抬头一步,银甲挂身,滔天妖气冲霄而起,显露滔天妖身!

「轰!」

兀地!

天穹之上炸开一道巨响!

刹那间,一道道流星自那天庭之上坠落而下,宛若漫天星斗化作光雨!

「哈哈哈!元帅!如此大战,岂可少了吾等?!」

「元帅之志,便为吾等所愿!」

「苍生之意,当为吾等剑锋所指!」

「天河水师第三军第七师第六伍全体……愿随元帅赴死!」

「天河水师第二军之一师愿随元帅赴死!」

「天河水师第八军愿随元帅赴死!」

……

那浩浩荡荡的群星宛如一条瀑布倒悬,神威压盖天,让世人于此刻猛地记起!

这,便是当初掌管了八万天河水师之人,那千百劫来只那么一位的天河大元帅——天蓬!

「疯了!尔等当真是疯了!」

「竟敢随着这只蠢猪背叛天庭,死罪!尔等当真都该受万雷天罚之刑!」

那十万天兵之前的李靖于此刻脸色铁青,又惊又怒,连握着那宝塔的手此刻竟似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不明白,这八万天河水师都是失了智不成?

放着那好好的天上仙神不做,偏偏要跟着这只猪妖一同去死?

何其愚蠢!

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猪八戒的巨瞳之中倒映而出!

一声又一声熟悉的呼唤在猪八戒的耳边响起!

他记得这八万天兵每一人的生辰近况……一切,便似往日再现,从不曾因自己的猪身而有片刻改变。

「尔等……」

猪八戒轻声呢喃,心中宛若有什么破碎了,明悟了一般。

本是道心皆通透,何须轮回辨忠奸?

「俺老猪手下的天,终究还是亮堂得很!」

洒脱一笑,猪八戒身上恍若有片片光雨飘飞,那粗劣的黑毛褪去,庞大的黑朽妖身零落……一个光风霁月,如天神般的少年郎站在原地。

他回头,扛着九齿钉耙咧嘴一笑,便让那漫天星辰都恍若失了色彩。

「走了!」

他笑着,带着那漫天星辰头也不回地坠入灵山!

皮囊相纸,皆为虚妄……此一去,便要为这众生,争一线自由!

「天蓬……你长大了。」

刹那间,风止时停。

一片紫微星光浮动,一尊紫色帝袍的身影遥望那坠落的群星,眼中满是柔和。

在其身后,三十三万星宿照亮了天穹。

「此战,为兄以你为傲。」

他踏步,手中帝剑熠熠生辉,一道浩瀚紫气淹没了四方宙宇!

他踏步,无尽帝王相于身后,一声轻斥如开天巨响震撼诸佛!

他踏步,帝袍猎猎杀意坚决,一剑落下惊艳了时光仙神悚然!

「弟弟,若言生死,岂能让为兄在尔之后?」

他是四御之一,万星之主,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

孙悟空半跪在地,那一身辉煌无比的战甲在此刻已是残破不堪,他大笑着:「痛快!痛快!」

「师父!如此西行,才不枉吾等走这一遭啊!」

「轰!」

他猛地一挥手中金箍棒,斩碎天上百万云!

在那群妖之前,一道通天彻地的身影缓缓站起,头顶天,脚踏地!

「吾乃,齐天大圣孙悟空!」

「佛啊!来堵住俺老孙的嘴!来打断俺的脊梁!来……杀了俺老孙!」

孙悟空狂笑着,眼中被那无尽的紫意侵染,一滴浊泪被那滚烫的战意迅速蒸发!

他起身,手中的如意金箍棒迎风便长,捅穿了天,刺穿了地,那原先仅是被称作「定海神针」的如意金箍棒竟恍若成了往昔那支撑天地的巨柱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众生意念……」

那端坐于莲台之上的如来此刻之一次有了动容,他望向我,轻声道:「金蝉子,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我缓缓抬头,望向那通天巨猿的身影的眼中满是柔和,轻声道:「他啊,从不会让人失望。」

那是一团火,是这天地的一束光,是众生的意!

他的名字,叫做——孙悟空!

「轰!」

那天地之柱被猛地拔起,搅弄起无边风云!

那通天巨猿身上的金色毛发恍若燃烧起熊熊的烈焰,随风飘扬,让仙佛难以直视那众生之光!

「踏碎凌霄……放肆桀骜……」

孙悟空双手环抱着手中那不知多少重量的如意金箍棒,额头之上青筋炸起,狂吼道:「师父啊!踏不得凌霄,今日,便打飞了这灵山如何?!」

一声炸响,天柱倾倒!

那「定海神针」携无边风雷逆势舞动,令得诸神辟易,仙佛骇然!

「孙悟空!你也敢?!」

降龙罗汉怒吼着,猛地踏前,意欲阻拦,却被一道眼中闪烁着无尽杀意的黄袍死死挡住!

「孙悟空,你做不到!」

阿弥陀佛冷喝一声,于刹那间,便降临了无尽的浩瀚佛国!

他乃未来佛,哪怕真身被我困于灵山中,依然可透过时光长河出手!

那层层叠叠的佛国照耀了诸天,生无边虚妄,这是众生万载所累下的愿,那一个个美好的念想,此刻却化作了护住灵山的屏障,遮住了孙悟空的眼!

「佛祖保佑,让我娘子孩子平安降生……」

「佛祖保佑,让我此次状元高中……」「佛祖保佑,望今年雨顺风调、收成日好……」

……

那一声声的祈望演化无边念相,让孙悟空不由得愣在原地,手中的金箍棒都不由得松了一松。

「孙悟空,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轻诵佛号,那浩大的佛音如洪钟传遍整个西牛贺洲。

他瞥向我,似已是胜券在握。

我望向悟空,目光之中满是柔和。

「轰!」

一只竖瞳猛地在天地之间睁开!

那一道金光如锋锐无双的天刀,刺破了一切妄相!

灌江口的一个青衫身影遥望,嘴角带笑。

莲花骨替死!

通天目破妄!

哪怕存一傀儡身,也有泼天自由志!

恍惚之中,似有一道三头六臂,手持火尖枪,身缠混天绫,脚踩风火轮的身影出现在孙悟空的左侧!

更有一道顶天立地,手持三尖两刃刀,银甲披身,额有神目的身影出现在孙悟空的右侧!

「真君……谢了!这次,可当真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孙悟空猛地再次握紧手中巨柱,他狂笑着,似疯魔,狠狠打出一击!

「轰!」

整座灵山刹那倒悬!

诸佛色变,仙神惊惧!

不知多少佛陀跌落莲台,菩萨失了那淡然神色!

一声炸响,让那灵山缓慢而坚定地浮向高天,亦撞向天庭!

那些仙神几近疯了,不要命地阻拦,但却尽是于事无补!

他们逃不掉!

天庭的傀儡线此刻成了锁住他们的枷锁!

这漫天仙佛,既不为凡间谋福祉,凡间众生,便也不需要有仙佛高高在上!

「值吗?」

如来忽地重复平静,望向与他们一道坠入混沌的我。

我只是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埃,轻声而坚定道:「值。」

「为何不愿做如来?」

如来首次从莲台之上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近前,那恍若看穿一切的目光此刻却有些许疑惑。

这一次,我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瞥了一眼那如来莲台,又坚定地转过了身子。

我若如来,便无明镜。

恶者如我,方得始终。

自今日后,仙佛不再,万类霜天竞自由!

14、

岁月悠悠,时光千古。

一声长笛,一只钢铁巨鸟跃上苍穹,日新月异!

「凡间,竟已有了这般变化?」

一座石窟之中,一只苍老的石猴缓缓睁眼,只是一念,便明了了外界这千载的巨变。

「师父、呆子、沙师弟、白龙……尔等见到了吗?」

「而今的凡间……已处处是那灵山之景,人人,皆可成佛了啊……」

他哭着,笑着,身后是那一座座残破的石碑,那些碑铭之上镌刻着一个个震古烁今的名号!

不知何时,一只金蝉轻轻振翅,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忽地顿住,如个孩子一般缓缓闭上了双眸,他笑着,轻声道:「师父,未来还长,轮回不远,吾等,终会再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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