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精精,香草精什么味道

牵着乌龟去散步 生活 70 0
停电时分

裘帕.拉希莉

收到一张通知,说是从晚上八点开始,接连五天,每天停电一小时。不过是暂时的。上次暴风雪把电缆刮断了,修理工要趁着这几晚天气晴暖把它修好。停电只会影响这条两边树木成行的安静小街上的住家。离这条街没几步路,有几间砖砌门面的店铺和一个电车站,修芭与苏柯玛在此已住了三年。

“他们还算不赖噢,通知了我们。”修芭念完通知,点头说。她自言自语着,并没在意苏柯玛。鼓鼓囊囊塞满文件的书包从修芭肩上滑落下来,她就势将它留在了过道上,自己则走进厨房。修芭穿着灰色运动裤、白球鞋,外面罩一件海军蓝的毛葛风衣。她三十三岁,看上去就像是她曾经扬言绝不愿成为的那种女人。

她刚从健身房回來,莓红色的唇膏只有在唇的外沿依稀可见,眼线在她的下眼睫残留着斑驳的炭黑影子。以前,她也会有这样一副不修边幅的隔夜面孔的,苏柯玛心想。那是 *** 聚会或是酒吧尽兴之后,她懒得卸妆梳洗,一心只想扑进他的怀抱,到了早晨便成为这副模样了。修芭看也不看一眼,顺手就把一叠信扔在桌上。她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通知.“他们干吗不在白天做这些事情呢?”

“你指我在家的时候,是吧?”苏柯玛凑上去说。他拿过玻璃盖,盖住一锅正在煨的羊肉,仔细留开一条细缝,只让蒸汽冒出一细缕。一月份以来,他一直呆在家里,忙着写他那篇关于印度农民 *** 的博士 *** 的收尾部分。“什么时候开始维修啊?”

“说是三月十九号。今天是十九号吗?”修芭走近挂在冰箱边的软木板,板上除了钉着一本威廉?莫里斯墙纸图案的挂历外,没有别的。她凑过去瞧着挂历,细细瞧着上半部分的墙纸图案,像是从来没见过似的,然后目光移向下面一格格的日期。挂历是朋友寄给他俩的圣诞礼物。可这年圣诞,让修芭和苏柯玛草草地打发了。

“嗯,就是今天,”修芭宣布道。“对了,别忘了下星期五去看牙医。”

苏柯玛舌头在齿尖舔了一圈,他早晨忘了刷牙。这已不是头一回了。他已接连两天没迈出过门槛儿一步。修芭越是长时间呆在外面,越是频繁地加班加点,越是起劲地揽来额外的活儿干,苏柯玛就越愿意泡在家里,足不出户,连取信、去车站边的杂货铺买水果和酒都懒得动了。

六个月之前,也就是去年九月,修芭不幸早产,比预产期提前了整整三个星期,而苏柯玛却远在巴尔的摩参加学术会议。他本不打算参加,她却执意催他去,因为他第二年要毕业找工作了,很需要熟悉圈里人。修芭安慰苏柯玛说有他旅馆的 *** 、会议日程安排和飞机班次,而且她已和朋友吉莉安讲妥,万一有紧急情况,

吉莉安会送她去医院的。计程车离家去机场的这天早晨,穿着孕妇袍的修芭站在家门口挥手道别,另一只手按在隆起的腹部,好像那生来就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似的。

每每回忆起那个时刻,那个他最后一次见到修芭腆着大肚子的时刻,苏柯玛总是不由得想到那辆计程车。那是辆小客车,红色车身,漆着蓝字,跟他们自己的车相比显得空大。苏柯玛高达六英尺,一双大手揣在牛仔裤兜里左右不舒坦,可那会儿他坐在后座上忽然就觉得矮了一截儿。计程车在比康街行驶时,他憧憬着哪天他和修芭也会添置自己的小客车,接送孩子们上音乐课、看牙医。他想象着自己手握方向盘,而修芭则转身给孩子们分发盒装饮料。有一度,这些为人父母的情景使苏柯玛心烦不已;他本来就够焦躁不安的了——自己都三十五岁的人了,却依然只是一介学子——而这更给他添了几丝愁绪。然而在那个初秋的早晨,树木流金,他之一次为那情景而欣悦、陶醉了。

一个工作人员设法从那几间没有什么差别的会议室里找到了他,那人递过一张硬纸卡片,上面只写着个 *** 号码。医院!本能告诉苏柯玛。等他赶回波士顿,一切都已结束。婴儿出生时就死了。在一间隔离的病房里,修芭卧床沉睡。病房逼仄局促,连站在她床边的空间都几乎没有;且又位于医院的一角,他们生孩子之前参观医院并没有来过这里。她因为 *** 早剥,只得做了剖腹产,还是没赶得及……医生解释说这类事情的确会发生。他尽可能友善地对那践公事公办的医生笑了笑。修芭过几个星期又可以下地行走,将来再想 *** 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些日子,修芭总是在苏柯玛醒来之前就离开。苏柯玛睁开双眼,只看见枕上她掉下的几丝长长的黑发,他就开始想她。此刻她该坐在下城的办公室,穿着套裙,喝上第三杯咖啡了吧!修芭是做校对的,老用五颜六色的笔在教科书上捉 *** ,圈圈点点。有一回修芭解释给他听那些符号的意思。她自告奋勇说,一旦他的 *** 脱稿,她肯定帮他校对。苏柯玛羡慕她的工作明白专一,不像他的专业捉摸不定、难以把握。他是个才情平平的 *** ,不好探究,就会死记硬背。去年九月之前,他即使谈不上卖命,也可算得上十分勤奋了,整天作章节小结,在 *** 拍纸簿上罗列论点。可眼下,他宁可赖在床上,直到无聊透顶、倦怠不堪。修芭总让壁橱门半开半闭着,他的视线便移到靠他那边的壁橱里,直愣愣盯住一溜他教书时得穿的粗花呢上衣和条绒长裤。婴儿死后,因为已经幵学,他无法马上推辞教学任务。可他的导师已经作了安排,把整个春季学期都留给苏柯玛自己处理。苏柯玛已在研究院呆了六年。“春季学期加上夏季会对你大有帮助。加把劲儿,争取九月份把 *** 写出来。”导师曾这么说。

可没什么东西能让苏柯玛“加把劲儿”的。相反,他想着自己和修芭却“加把劲儿”地越来越精于相互回避,在这套三居室的房子里,他们各据一方,尽量互不干涉;他想着自己是如何不再期待周末的到来,她和她的彩色笔、文稿一连数小时窝在沙发里,以至他担心在自己的家里放音乐都会显得鲁莽;他想着那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那时在临睡之前他们还伸手摸索对方的身体,更难得有几次,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微微笑着,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起初,他相信那些问题都会烟消云散的,他和修芭都能挺过去。她才三十三岁,身体健壮,又能下地了。可这并没有带给他宽慰。现在苏柯玛总是要磨蹭到午饭时间,才勉强从床上爬起,去楼下,用厨台上的空杯子,从咖啡壶里倒一杯修芭留给他的咖啡。

苏柯玛用手拾起洋葱皮,扔进垃圾筒。洋葱皮便轻轻飘落,盖住一条条的肥肉,那是他从羊肉上剔下来的。他把水池放满水,浸泡菜刀和砧板,然后拿起半只柠檬擦拭指尖,去除蒜味。这是他从修芭那儿学来的招数。七点半了,窗外的天空漆黑一团,路边还残留着高低起伏的积雪。天其实已经很暧和了,出门都不必戴帽子和手套。上次暴风雪差不多下了三英尺厚,整个星期,人们只得沿着狭窄的雪沟踽踽而行。苏柯玛由此找到了借口,整个星期都闭门不出。眼下雪沟融化变宽了,雪水顺着人行道汩汩流入下水道。

“到八点羊肉都还不会熟透呢,”苏柯玛说,“咱们怕要摸黑吃饭了。”

“点蜡烛吧。”修芭提醒他。她松下白天一直盘在后颈的发髻,蹬掉运动鞋,鞋带也不解。“我得赶在 *** 前洗个澡,”她说罢径直跑上楼去一会儿就下来。”

苏柯玛替她把书包和运动鞋挪到冰箱旁边。她实在是和往日大不一样啊!以前她一准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运动鞋置于壁柜里,账单一来马上付清。可现在这个家对她来说跟旅馆没什么两样。客厅里,包着 *** 光印花布的小沙发和蓝紫相间的土耳其地毯不协调的搭配显得那么触目惊心,她居然熟视无睹。屋后的室内阳台上,一个亮白的塞满花边的兜儿,至今还撂在柳条摇椅上无人问津。修芭曾经打算用这些花边缝制窗帘。

趁修芭洗澡,苏柯玛赶忙溜到楼下洗手间漱洗。洗脸池下的柜子里,他找到一把没拆封的新牙刷。便宜货牙刷硬剌剌的毛刺破了他的牙肉。铁筐子里有好几把这样的备用牙刷,都是修芭趁减价时买的。要是有客人临时打算过夜,它们便派上了用场。

这是她的秉 *** ,她总是未雨绸缪。如果她看中喜欢的裙子或提包,就会成双地买。她在自己名下开了个银行账户,把公司发的红包存进去。苏柯玛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 故去后,他的母亲哀痛欲绝,拋弃了苏柯玛从小长大的家园,搬回加尔各答,留下残局让苏柯玛收拾。修芭跟他的母亲不同,他欣赏她这一点。他惊喜于她事事多想一步。以前她添购食品,总会多买几瓶橄榄油、玉米油塞进食物柜里,供他们做印度菜或意大利菜时用。那食物柜里堆满一盒盒各式各样的意大利粉,一袋袋拉锁封口的印度长米,从 *** 肉铺半半H买来、再分割装在无数个塑料袋中冷冻起来的羊肉。每隔一个周六,他俩便穿梭于 *** 阵似的货摊之间。后来苏柯玛终于记住了哪个摊子是哪个了。她越买越多,他满腹狐疑;她在人群里推推搡搡,他提着帆布袋子在 *** 后面紧紧跟随。修芭在清晨的阳光下跟乳臭未干的缺牙男孩们杀价,男孩们把 *** 蓟、李子、老姜、洋芋装进牛皮口袋,拧上袋口过了秤,抛给她。她才不在乎在人群里推来搡去呢,即便挺着大肚子也不怕。她个子高挑,宽肩丰臀,产科医生说她天生有一副生小孩儿的好身板。每次打道回府,他们总有着永远相同的惊讶:呀,买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食物从来不会浪费掉。朋友们来访,修芭会摆出要忙上大半天才做得出来的丰盛菜肴。她绝对看不上罐头食品之类的便宜货,而只用她自己冷冻、装瓶的东西,比如她用迷迭香腌制的辣椒、星期天熬煮西红柿和千梅子做的酸辣酱等等。那些贴了标签的大口瓶成堆地排列在厨房的柜架上,他们自嘲说,吃到孙儿辈都绰绰有余啊。可他们现在早已是坐吃山空了。苏柯玛日复一日地从他们的储备里挖取食物,量米切肉,做饭给两人吃。他每天下午都把她的菜谱翻阅一遍,依照她用铅笔写下的指令,什么“得加两匙胡荽粉,一匙太少”,什么“宜用红扁豆,不宜用黄扁豆”,等等。每道菜谱,她都标注了年月日,那是他俩之一次享用这道菜的曰子。四月二日,茴香炒花菜;一月十四日,黄葡萄杏仁鸡。苏柯玛根本不记得吃过这些菜,可是它们白纸黑字斑斑在案,出自她干净利落的搞校对的手。现在苏柯玛喜欢上了做饭,正是如此他才感到有所贡献。他知道,要不是自己做饭,修芭就会吃碗麦片当晚饭充饥的。

今晚断了电,他们非得一块儿吃不可了。连月来,他们直接从灶台上分别盛饭添菜。苏柯玛端着盘子踅进书房,任饭菜变凉,然后三扒两扒胡乱塞下肚去;修芭则捧着盘子占据客厅,或边吃边看电视里的比赛,或捏着彩色笔校对文稿。

到了晚间的某个时辰,她会去看看他。他一听见她走近,就马上收起小说开始打字。她手搭在他肩上,同他一起盯着蓝色电脑

屏幕。“别太用功了。”她就呆一两分钟,便掉头去睡了。她去找他,一天就只有这么一次,还是令他胆战心惊。他明白,她也是强迫自己进书房的。她的视线会逗留在书房的墙壁上。去年夏天他俩一块儿装饰这房间,沿墙贴上印着一队队敲锣打鼓的鸭子、兔子的墙花。八月底,窗下又添置了一个樱桃木摇篮,一张绿把手的供小孩换衣服尿布用的白色小桌,以及一把格子花座垫的摇椅。接修芭出院之前,苏柯玛把它们通通拆掉了,他用炒菜铲子刮去了墙上的鸭子兔子们。但不知怎么,这间房老是不停地纠缠修芭,让她想到死去的婴儿,可苏柯玛倒没觉得怎么样。一月份,他不再到图书馆看书写 *** ,便有意地把他的书桌搬进这间房来,一来这儿给他某种安慰,二来修芭总是躲避着这个房间。

苏柯玛走回厨房,一个个抽屉地翻找蜡烛。满抽屉都是剪刀、打蛋器、搅拌棒、研臼、杵子之类,这些东西都是修芭从加尔各答的集市上搜罗来的。她还做饭的时候,就用那些玩意儿碾大蒜、 *** 和豆蔻。他到底还是找到一把手电,可借没电池,此外还有半盒生日蜡烛。去年五月,修芭为他的生日办了个惊喜聚会。一百二十个客人水泄不通地挤在家里。现在他俩有意躲着这些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那天白葡萄酒镇在盛满冰块的浴缸里。已有五个月身孕的修芭手执马丁尼杯子喝着姜味汽水。她特地烘了奶油香草生 *** 糕,浇上软软的搪衣。整个晚上,她的手指缠绕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宾客中走来走去。

自从九月份以来,他们唯一的客人便是修芭的母亲。修芭出院后,她从亚利桑那赶来,住了两个月。她给他们烧菜做饭,洗衣叠衣,自己开着车去超市。她是个笃信 *** 的女人。在客房床头柜上,她布置了小小的神龛,镜框里嵌着淡紫色容颜的女神,边上供着一盘金盏花瓣。她一天祷告两次,祈求上苍保佑,赐给她健康的孙儿孙女。她对苏柯玛客气,但不亲热。她以在百货大楼工作的娴熟折叠苏柯玛的毛衣,给苏柯玛钉冬大衣的扣子,甚至还打了条奶黄夹咖啡色的厚围巾。她冷淡地把围巾送给他,像是他掉了围巾而没留意,恰巧被她捡起了似的。她跟他闭口不谈修芭。一天他说起婴儿的夭亡,她从打毛线的专注中抬起头道:“那时你又不在那儿。”

苏柯玛觉得不可思议,屋里上上下下居然找不到一根像样的蜡烛,显然修芭没为这类不太意外的意外作准备。无奈,他只好找个能安顿生日蜡烛的东西,结果发现一盆平时放置在水池上方窗台上的长春藤,便想着把生日蜡烛竖在泥盆中。长春藤和水龙头虽然近在咫尺,泥土却干硬得 *** 不进蜡烛,于是他洒了些水。他把餐桌上的信札和图书馆借来的还未翻过的书推到一边去。苏柯玛回想起他俩一起在这张餐桌上吃最初几顿饭的情景,那时他们神魂颠倒地憧憬着婚姻,憧憬着终有一天要在一个屋檐下休戚与共。他记得他们只是傻痴痴地摸索着对方,急不可耐地 *** ,根本不在乎吃不吃饭。苏柯玛在餐桌上放了两张绣花垫子,那是住在勒克瑙的叔叔送的新婚礼物。他又摆上了宴请客人才用的餐盘和酒杯。他把长春藤置于餐桌 *** ,十枚小小的生日蜡烛烘托着星状白边的叶子。苏柯玛打开收音机,调到爵士台。

“这是做什么?”修芭从楼梯上下来,头发包着又白又厚的毛巾。她松下毛巾,搭在椅子上,湿乎乎的黑发披肩而下。她漫不经心地踱向灶台边,手指梳理着几绺打结的头发。她换上干净的运动裤、T恤衫和绒布袍子。她现在又腹部平坦、细腰婀娜了。她把绒布袍腰带打了个松松的结。

快到八点了。苏柯玛端来米饭,又把前一天剩下的小扁豆放进微波炉,按了时间。

“噢,你做了煨羊肉!”修芭透过玻璃盖,瞅着里面鲜亮的红辣椒。

苏柯玛夹出一块羊肉,怕被烫着,两根手指飞快地试了试肉的软硬。又拿大菜勺戳了戳连骨的肉,看看是不是全部脱骨了。“煮透了。”他宣布。

微波炉刚嘟嘟响,就断了电,音乐霎时沉寂了。

“时间掐得真准。”修芭说。

“翻来翻去,只找到一些生日蜡烛。”他点亮长春藤盆里的小蜡烛,把余下的和一盒火柴放到自己的碟子边。

“没关系,”她说,手指沿着葡萄酒杯的细长脚上下摩挲。“看上去怪可爱的。”

幽暗里,他都能描摹她的坐姿:微微前倾,双 *** 叉,搁在椅脚横档上,左胳膊支着桌子。找蜡烛时,苏柯玛居然在板条箱里发现了一瓶洒,他原来还以为是只空瓶呢。他双膝夹紧酒瓶,拔了塞子。斟酒时怕洒出来,他把杯子凑近膝盖。他们各顾各地吃着,叉子揽着碗里的饭,眯着眼挑出锅里的桂叶和 *** 。苏柯玛每隔几分钟就点上几支蜡烛,种进花盆。

“真像是在印度,”瞧着苏柯玛摆弄代用烛台,修芭说。“在印度经常这样,说没电就几小时没电。记得有一次我参加一个婴儿米庆仪式,从头到尾都是黑咕隆咚的,又不能早早开溜。婴儿一个劲儿地哇哇大哭。那天实在是太热了。”

他们自己的婴儿从未哇哇哭过,苏柯玛思忖着。永远不会有米庆仪式了,尽管修芭早就拟好了客人名单,甚至安排好了由她三兄弟中的一个来喂小孩有生以来之一顿粗食。只是那时不知胎儿是男是女,无法确定时间。男孩的话是出生后第六个月,女孩的话则是第七个月。

“烤得热不热?”他询问她。他把烛光摇曳的长春藤推到堆着信札和书籍的桌子另一端。他们似乎更看不真切对方了。他突然有些懊恼,恨不能拔腿上楼,去对着电脑屏幕。

“不热。味道不错她用叉子敲一敲盘子。“真不赖。”

他为她斟酒,她谢了谢他。

他俩从前可绝对不是这样的啊。他现在得搜索枯肠,无话找话想引起她的兴趣,让她从埋头吃饭或埋头校对中抬起眼皮。他终于认输,不再勉为其难地讨好她。对他们之间的沉默冷淡,他学会了安之若素。

“记得在我祖母家,每回 *** ,每个人都得说些什么。”修芭又说。他几乎看不见她的脸,但听她的口气,她一定是眯着双眼,目光凝聚在远处。她习惯这样。

“说些什么呢?”

“一段小诗,一个笑话,或有关这个世界的事情。天晓得怎么回事,亲友们总爱打探我那些美国朋友的名字。不明白他们何以对此津津乐道。上回我去看姑母,她居然问起我在吐桑时的四个小学女同学。我差不多把她们忘到九霄云外去啦!”

苏柯玛不像修芭,他没有在印度呆多少时间。他的双亲在新罕 *** 尔州安顿下来,回印度也不携他同行。他之一次去印度时还是个小娃娃,染上了痢疾,差点儿送了小命。他 *** 是个紧张兮兮的人,再也不敢贸然带他回去,怕再有万一。他便暂时被托付给住在康考德的叔叔婶婶。十几岁时,他热衷于航海夏令营或卖冰淇淋,更不想去加尔各答了。 *** 辞世后,在他大四那一年,他才开始为印度的魅力所吸引。他像学习其他课程那样,从教科书上读到有关印度的历史。如果他也有一段在印度长大的童年,那该多好啊!

“我们来试试这个吧。”她忽然说。

“做什么?”

“趁着黑暗,告诉对方些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啊?我可讲不出笑话。”

“不,不讲笑话。”她若有所思。片刻,她说讲讲那些从未向对方抖露过的事情,怎么样?”

“这个游戏我高中就玩过,喝醉后玩的。”苏柯玛说。

“你想的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游戏吧?这可不同。好吧,我来开个头。”她抿了一口酒。“在你家之一次没人陪的时候,我偷翻了你的通讯录,看看上面有我的名字没有。好像那时你我相识才两个星期。”

“那时我在哪儿?”

“你去隔壁房间听 *** 。是 *** 打来的,我估计会打一阵子。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把我的 *** 从报纸角抄进你的本子里。”

“我写了吗?”

“没有。可我并没有心灰意冷。轮到你啦。”

香草精精,香草精什么味道-第1张图片-

他满脑子空空的,可修芭却等着他开口。这几个月来,她从未显得如此胸有成竹。跟她说点什么呢?他想起四年前他俩最初的邂逅。那是在剑桥的一个演讲厅,有几位孟加拉诗人开诗歌朗诵会。他俩的木折椅紧挨着。苏柯玛很快就没精打采了,他没法译释那些文学字眼。听众时而叹息,时而点头,而他却无动于衷,没有共鸣。他开始偷偷地看搁在腿上卷成一卷的报纸,研究起世界各地的气候。新加坡昨天九十一度,斯德哥尔摩五十一度。当他朝左边扭头,发现邻座女孩正在文件袋背后罗列杂货购物单。他惊异那女孩竟长得如此美丽。

“好,我来说,”他回想着。“我之一次约你出去吃晚饭,去那个葡萄牙餐厅,竟忘了给小费了。第二天早晨我又跑回那家餐厅,问到侍者的姓名,把小费留给了领班。”

“你跑那么远的路去萨默维尔,就为了补小费?”

“我叫了计程车。”

“怎么会忘了给小费呀?”

生日蜡烛燃尽了。黑暗中他依然能清晰地勾勒她的脸庞:大而微微上挑的眼睛,色如葡萄的饱满的 *** ,两岁时从高脚椅上跌落而留下来的、明显地印在她下巴上如一枚小小逗号似的疤痕。她的美丽曾使他晕眩迷醉。可日复一日,他感觉那美丽在褪色。以前,任何修饰化妆都只会使她的美丽逊色;而眼下,她非得涂脂抹粉不可。不是增加美丽,而是减少不美丽。

“那天晚餐差不多结束时,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会和你结婚的他之一次向他自己,也向她承认。“这个想法搅得我六神无主。”

第二天,修芭比平时早回家。昨晚还剩了些羊肉,苏柯玛把它热了热。他们七点钟就可以吃饭了。他今天出过门,踩着渐渐融化的雪,到街角的小店铺买了一盒小蜡烛,还给电筒配了电池。他把小蜡烛安置在莲花形的黄铜烛台上。不过,他们吃晚饭时,餐桌 *** 着的铜罩吊灯还亮着呢。

吃 *** ,苏柯玛出乎意料地看到修芭把自己的盘子叠在他的之上,端去水池那里准备洗掉。他原以为她要撤回客厅,躲进防卫工事似的文稿堆里去呢。

“别管它。”他说着从她手上接过脏碗碟。

“还是洗了吧,”她应声道,把洗洁精倒在海绵上,“都快八点了。”

他心紧了一下。整整一天,苏柯玛都在等待停电的时刻。他回味着昨晚修芭说的事儿。偷看他的通讯录!她以前的样子是那么甜美。他们相遇的时候,她如此大胆却又紧张不安,如此满怀希望!现在他俩并肩站在水池前,影像恰巧嵌进镜框似的玻璃窗里。他有点害羞,想起他俩初次一同站在镜子前的情景。可他实在记不清他们最近一次的合影。他们躲聚会躲得远远的,他们各走各的,井水河水两不犯般地冷漠。照相机里还留着修芭 *** 时在院子里拍的照片,也没人去冲洗。

洗净碗盏,靠着柜子,他们扯着一条毛巾的两端擦手。八点钟一到又断了电,屋子里顿时黑漆漆一片。苏柯玛点燃蜡烛。他惊异于那火苗,窜得又高又稳。

“去外面坐坐吧?”修芭提议。“我觉得不会太冷。”

他俩每人端一支蜡烛,在门口台阶上坐定。冬雪还残留着,而人已坐到户外,真有点不可思议。今晚,家家户户的人都走出了房子。如此清新的空气实在让人窝不住。只听得纱门吱呀吱呀开合不断,一小群一小群邻人亮着手电筒从他们门前晃过去。

“我们去书店看看!”一位银发先生嚷道,旁边是他的妻子,她痩精精,裹着风衣,牵了条狗。是布来德福夫妇。去年九月他们悄悄投了张慰问卡到苏柯玛和修芭的信箱里。“听说书店没停电呢。”

“更好没有,”苏柯玛笑道,“不然你们就摸黑看吧!”

妻子嘻嘻一笑,手顺溜地滑进丈夫的臂弯:“一起去吧?”“不啦,谢谢。”他俩不约而同地说。苏柯玛有些惊讶,她说的话竟和他的一样。

他思付着今天在黑咕隆咚里修芭会“坦白”什么。他早把那些最糟的情形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她移情别恋;她对他三十五岁还做 *** 嗤之以鼻;她跟 *** 妈一样埋怨出事时他人却远在巴尔的摩……可他深信事实并非如此。她始终是忠于他的,他也如此。她信任他。而且是她执意让他去巴尔的摩的。他们彼此了如指掌。他知道她熟睡时手指卷曲,做噩梦时浑身 *** 。他知道在哈密瓜和香瓜之间,她更爱吃哈密瓜。他知道她从医院回来的之一件事,就是把东西摔到走廊上:架上的书籍、窗台上的盆花、墙上的画片、挂在厨台上方的锅碗瓢盆……他给她让道,看着她一间间房挨着扔过去。发泄完了,她垂着手瞧着自己创造的狼藉, *** 耷拉,充满厌恶,以至苏柯玛担心她马上就要吐唾沫了。然后,她开始哭泣。

坐在门外,苏柯玛还是微微发冷。他希望她先开口,他便可以从容应对。

“ *** 来探望我们时,”她终于开口,“有天晚上我说要加班,其实我和吉莉安去喝马丁尼了。”

他凝望着她的侧影,细长的鼻梁,略带男子气的下颌。苏柯玛可没忘记那个晚上,餐桌上只有他和他的 *** 。他连教了两堂课,精疲力竭,就盼着修芭在场讲些轻松的事儿,他的话题总不对劲儿。他的 *** 辞世十二年, *** 前来小住半月,借此与他们一同追念已故的 *** 。每天晚上, *** 做他 *** 活着时爱吃的饭菜,可吃饭时她总是伤心不已,无法下咽。修芭拍拍她的手,她便泪眼汪汪。“真让人伤感!”修芭跟他说。现在苏柯玛在心里勾勒修芭和吉莉安那晚泡酒吧的情形:她们埋在条纹的天鹅绒沙发里,修芭多要了橄榄,还向吉莉安讨烟抽。这酒吧是他和修芭看完 *** 常去的地方。他想修芭肯定在抱怨婆婆,而吉莉安大有同感。是吉莉安送修芭去医院的。

“该你啦!”她打断了他的思路。

苏柯玛听见小街尽头传来电钻的哒哒声和混杂于其中的电工的喊叫。他的目光扫过沿街黑黢黢的住房。一栋宅子的窗户透着烛光,尽管天巳转暧,壁炉的烟囱里仍烟雾袅袅。

“东方文明课的 *** ,我作了弊他坦白道。“那是大学最后一学期的最后一门 *** ,当时 *** 才过世几个月。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邻座的答卷。邻座是老美,他是个怪人,通晓乌尔都语和梵语。我实在搞不清楚考卷上要我们辨认的诗是不是加扎尔体。我偷看了他的,照抄了下来。”

事情早已过去十五年了,可他仍有一吐为怏的舒畅。

她转向他,没正视他的脸,却瞅着他的鞋子。那是双极旧的鹿皮鞋,后跟的皮早已磨平,他当拖鞋趿着。他担心刚才说的倒她胃口。可她却握住他的手,捏了捏:“甭告诉我为什么偷看。”她说着,朝他挪了挪。

他们一直坐到九点,坐到灯又亮了起来。街对面有人在阳台上拍手欢呼,电视又响了。布莱德福夫妇双双回来,吃着冰淇淋向

他们打招呼。他们向老夫妇招了招手,站起身来,她依旧牵着他的手,一起进屋去了。

似乎不用挑明,他们开始和对方交换自己的秘密。他们彼此坦白曾做过的令对方失望、伤害对方的事情。接下来的一天,苏柯玛苦思冥想今天要“招供”点什么。他举棋不定:是告诉她曾从她订阅的时装 *** 上撕下一张广告 *** 的玉照,夹在书里看了一个星期呢;还是告诉她其实他根本没有丟失她在结婚三周年时送他的针织背心,他把背心退回给法尔灵地下商场服装店换了 *** ,而且在那个青天大白日里跑去饭店吧台,喝得醉醺醺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她可是特地为他做了足足有十道大菜的晚餐!这件背心令他沮丧透顶!“结婚三周年, *** 竟拿毛背心打发我。”白兰地使他头重脚轻,他对酒保抱怨。“你指望什么呢,老兄?”酒保回答他,“你们已经结了婚啦!”

至于那张玉照,他也说不清干嘛撕下它。她没修芭漂亮,穿一件缀满小晶片的连衣裙,一脸冷漠,还长着两条男人似的痩精精的长腿。她 *** 的双臂高高举起,握着拳头,像是要捶打自己的耳朵。那是个长统袜的广告。正值修芭 *** ,腹部突兀地隆起,到那份上,苏柯玛对她的身体失去了兴趣和 *** 。那天他躺在她身边,陪着她翻 *** ,瞧见了那张广告 *** 的照片。后来他从废 *** 堆里救出了这女人,小心翼翼地撕下它。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光景,他天天对这纸上的女人行注目礼。他感到有种强烈的欲念想要这女人,但欲念瞬间变成了厌恶。这是他走得最远的一次背叛。

第三个晚上,他向修芭坦白了背心事件。第四个晚上,他又抖露了玉照事件。她只是听着,一言不发,既无异议,也不责备。之后她拿过他的手,和以前一样握了握。第三个晚上,她告诉他,有回讲座后,他下巴上粘着饼屑去见系主任。她没提醒他。他那时正巧为什么事情惹她不高兴,所以她要看他的好戏,看他滔滔不绝跟系主任讲奖学金的事。她其实只消做个手势,手指点点下巴,就救了他。可她没有。第四个晚上,她告诉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写给她的那首诗。那是他一辈子绝无仅有的一首排成铅字登在犹他州文学 *** 上的诗,是为遇见修芭而作。太伤感,她补了一句。

某些情绪在这 *** 的幽黑里悄然滋长。他们又能重新对话了。第三夜吃了饭,他俩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他在黑暗里笨手笨脚吻她的前额和脸颊。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他还是闭上了眼,他知道修芭也一样闭了眼睛。第四夜,他们用脚探路,步履谨慎地摸上楼梯,摸 *** 。他们以久违的狂热 *** ,她泪水涟涟,柔声轻唤他的名字,手指在黑暗中感觉着他的眉毛。他 *** 时想着明晚他们的对话,彼此会说点什么。这使他情绪高涨。“搂着我他说,“双手搂紧我。”楼下灯光重新明亮时,他们已沉沉入睡。

第五天早上,苏柯玛又在信箱里拿到一张电力公司的通知。通知上说,线路已提前修复。他有些沮丧。他原本打算做马来虾给修芭吃的,可人到了店铺却没了情绪,也提不起劲做晚餐。再也不会 *** ,情形自然大不一样,他心想。店铺里的虾看上去灰头灰脑,又痩又细;椰奶罐头落满尘埃,要价过高。他勉强买下了这

些东西,还顺便要了两瓶葡萄酒和一支蜂蜡蜡烛。

她七点半到家。“我们的游戏到此告一段落,我猜?”他见她读着通知,便说。

她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喜欢,照样可以点蜡烛啊!”她今晚没去健身房,风衣内穿着套装,刚化妆过的样子。

趁她上楼 *** ,苏柯玛给自己斟了杯葡萄酒,放了张小唱碟,是提罗纽斯?芒克的爵士乐,她钟爱的。

她下了楼,他俩坐下来用餐;她一言不发,既不谢他,也没称赞他。在幽暗的、烛光摇曳的屋子里,他们闷头吃饭。他们挺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他们消灭了虾,喝空了之一瓶葡萄酒,开始瞄准第二瓶。他们坐着,一直到蜡烛几乎燃尽。修芭在椅子上挪了挪,苏柯玛以为她要开口说什么,可她呼地吹火了蜡烛,起身拧亮了灯,又坐下。

“别开灯吧?”苏柯玛探 *** 。

她把面前的碗碟推到一边,双手紧握,搁于桌上。“我讲这些话时,我要你看着我的脸。”她轻声说。

他的心抨然一动。那天她告诉他 *** 的消息,说的是一模一样的话,用的是一模一样的轻柔口吻,关掉了他正看着的球赛电视。那一次他始料不及,而眼下,他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他不希望她再度 *** ,他不想装出快乐的样子。

“我已找了一阵房子,刚租下一间。”她说。她眯缝起眼睛,视线越过他左肩,凝视着什么东西似的。谁也不怪,谁也没错,她继续着。他们一起的经历太沉重,她需要独处一段时间。她攒足了钱交付了租赁押金。公寓位于比康山庄,可以步行上下班。回家前,她刚去签了租约。

她回避着他的目光,可他却直直逼视着她。显然,是她在排演这出戏! *** 这几天,她一直忙着找房子、试水压,询问荐头有关租金是否包括暧气和热水之类的问题。这些夜晚,她在预谋一个没有他存在的生活。想到这儿,苏柯玛顿生厌倦,却又如释重负。这正是过去的四个夜晚她企图告诉他的全部。这正是她游戏目的之所在。

是他开口的时候了!那桩事情,他曾发誓守口如瓶。六个月来,他以更大的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它。做 *** 前,她请求医生别透露腹中宝宝的 *** 别,苏柯玛也觉得那样做不错。她求的是那--刻的意外惊喜。

后来极偶然的几次,他们谈及婴儿的夭亡,她说至少他们还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在某种意义上,她甚至庆幸自己的决定,她因此得以遁避于神秘之中。她以为对他而言,婴儿的 *** 别也同样是不解之谜。他从巴尔的摩赶回时,一切都已结束,修芭昏睡在病床上。可事实并非如此。他赶到医院,看到了他们的宝宝。他怀抱着婴儿小小的身体,直到被火化。当医生建议他也抱抱死婴时,他 *** 了几步。医生解释说那样可以安抚他内心的哀痛。修芭一直昏睡着,婴儿小小的身体已清洗干净,水肿的眼皮永远地对这尘世闭上了。

“我们的宝宝是男孩,”他说。“他皮肤红红的,微微带黑。他长着黑发。他差不多有五磅重。他手指卷曲握紧,跟你熟睡时一模一样。”

这时修芭注视着他,她的脸哀痛得扭曲着。他 *** ,他私藏女人照片,他把她的礼物退了换钱,大白天喝得醉醺醺。这都是他亲口告诉她的。可正是他抱着小小的儿子,那个只有在她腹中活过的生命啊!他伫立在医院一间不为人知的屋子里,在昏暗中把婴儿的身体紧贴胸前,直到 *** 敲门而入,抱走那具小身体。那天,他对自己发誓,他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为他仍然爱着她,那正是她生命中希望拥有的一份企盼、一个意外。

苏柯玛站起身,把碗碟叠在她的之上,端着走到水池边。他没有拧开水龙头,而是凝视着窗外。夜,依然温馨;布莱德福老两口正携手漫步。蓦地,屋子暗了。他转过身去,见修芭拉灭了灯,走回餐桌,坐下。片刻,苏柯玛也过去坐下,陪着她。为这些直到此刻才明白的事情,他们一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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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多肉爱生活

还有肉友记得上回分享的一篇文章(入坑多年,除了动手能力之外,被锻炼极其厉害的怕是这个……),今天要更加全面得分享这一波美肉哦!




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坐标北京

养肉地点:阳台 *** +大棚租台子 *** +极少部分露养 *** (大概只有十几盆露养)

入坑时间:2012年底~

照片里全部都是至少度过一次夏的肉肉哦~如果个别有挂掉的我会说明的

自入坑以来,认识了很多可爱的肉友和大神,坑也越挖越多,越挖越深

美的,丑的,新带回家的,从入坑就跟着我的,贵的,便宜的,每一颗都无法割舍~

好后悔自己不爱拍照,错过很多精彩的画面,从今天起要养成随手记录的习惯~

照片时间跨度略大,有家里阳台的,有棚里的,有带水印的,有不带水印的,相册里翻到哪里发哪里吧,慢慢发~

香草和蛋类发过专贴了就不发了~

先发个家里阳台的图吧~



入坑第二年就跟着我的红爪,控的越来越小,杆子很高,当然……因为不爱拍照,并没有对比图



*** ~三仙~真的,有点仙



绿黄白三熊客

有谁跟我一样经历过三十块钱,只有四片叶子还没有根的砍头绿熊的年代?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白熊有好几颗,犯懒只照了一颗

白熊夏天有时候会玩命掉叶子,如果杆子还是好的,先不要扔,天气凉快了有很大可能再发新芽的,注意是杆子要是好的哦。




娜娜小勾,红尖尖很勾人心魄



一个什么东云的缀化,也是刚入坑时候买的,很小颗带大的,这个很意外居然有对比图




奶油黄桃,喜欢这个品种,买了好多颗,眼见着一年便宜过一年






冰玉,真的像透透的冰淇淋



彩色蜡笔,也是贵到令人发指的年代入的小苗,经过这几年已经长成一丛了



香水,香水也喜欢



来个奇葩,除了那种大面积的香草之外我觉得最丑的一个血斑

为什么这颗香槟出了血斑这么难看,缀化缀的也很乱,刚买来的时候叶子长长短短的更丑,我当时是怎么相中ta的



这个照片是春天拍的,主要是为了拍拍我的火烈鸟盆子



大普货春萌,渡了夏叶片有点徒,但是还是很美,喜欢瀑布桩子



来个花多的,枝干番杏,喜欢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开出来的小紫花也很美



雪莲,也是仙儿



翻到一颗有一点红爪子的白熊




绿白一体,虽然杆子有点裂了



来个12卷看看,霓虹灯,这个锦少的恨不得用放大镜才能看出来



玉露寿锦

说实话再不敢买这种几乎全锦的12了,本来就不太会养12,12锦类的根系又弱,买回来清理根系都把根搞断了……折腾了得3个月,终于重新发根了,吓人啊




超大普货吉娃娃~我真不想说这是2012年刚入坑时候肉友分享给我的叶 *** 苗,现在她死活都不相信六年了我才养到这么大,哈哈哈。

这盆是纯大颗粒控养的,我人比较懒、特别不爱浇水,绝大部分都控得特别厉害,我也不是尺寸控,并不认为尺寸越大越好,我只喜欢短短粗粗,精精巧巧的,给我一颗超大的我都能控成很小颗的,越养叶片越短显得越小就是我的style~

哈哈哈



孤星,挺美的肉怎么叫这么个丧名?

我家先生很讲究风水啊,彩头啊,还好我肉比较多,他根本注意不到这种小小颗来问是什么名字



口红~红边边,红尖尖,都是我的菜



没啥人气,来个灯泡照亮一下



来个水泡吧,小辣椒~

入坑早真的不划算,总是在高点买肉,小辣椒现在也在不停地跌啊跌



劳尔?罗琦?



小红蛋~感觉长得还算快的,只不过不爱冒新叶





不知道是什么的肉锥,脱皮前和脱皮后的对比图,越脱越乱的样子



毛口笛(好像是叫这个),家里阳台温差差点意思,尖尖都没有红线……

继续来一个脱皮前和脱皮后……

这个脱皮脱的更夸张,基本都是一脱三,还有一头是一脱五




大橙子&雪天使,这种双头真是怎么拍怎么丑……还是单头更好看




*** ,被我养的白围脖都没了

感觉自己养肉锥不太灵光……get不到怎么养



苹果叶今年夏天仙去了,粉又厚又仙,果然仙去了~



拇指~皮实抗造,除了贵,没啥缺点。度夏无压力



不知道是什么仙女杯,也是度夏无压力



猫爪开花颜色很美,缺水了,浇透


标签: 香草 精精 味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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